由他们告诉萧衍,任由她闹一番,总好过明日她在朝堂之上失态要好。

这般想着,余光里出现一道深蓝色的身影,温恒伸出一只手挡至殿门口,道:“殿下…”

话未说出口,一道掌风先至,温恒眉头一跳,侧身躲开萧衍的攻击,抬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腕,却见萧衍收回手,抬脚向他踹来。

温恒向后退了两步,躲开这一脚,本以为萧衍还会再次袭来,他都已经做好当人肉沙包的准备了,可萧衍收脚后迅速转身就往外跑,压根没有和他打的意思,之前那两下虽使了全力,现在看来只是为了误导他,放松他的警惕。

猴儿精!

温恒懊恼地朝萧衍跑走的方向追去。

萧衍一边跑一边躲避在宫里巡逻的禁卫军,时不时的还要注意身后紧追不舍的温恒,身体觉得很累之余,心也很累。

在皇宫里没头没脑地跑了整整一柱香,萧衍渐渐没了力气,也早已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只见不远处有一院门大开,门口也并无守卫,她转头一看温恒还未跟上来,便闪身进了院内,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背靠在门上,她微垂着头轻轻喘气,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近了,萧衍的心立时悬了起来,幸而脚步声的主人并未停留,渐渐跑远了。

她松了一口气,站直身子往四周看了一眼。

院里栽了好几株桂花树,淡黄色的花瓣随着风上下飘摇,花香四溢,靠近墙角的一棵桂花树上挂着一支秋千,随着风左右摇晃着。

院子的另一角有一方小池,池中央是一座假山,正值夏季,池上荷花盛开,偶尔还有两声蛙鸣。

这院子也算得上别致,打扫的也十分干净,却像是许久没人住过了。

按往日萧衍肯定好奇不已四处转转,现下没这个心情,她行至廊前向上一跃,跳上屋顶,也不顾干不干净就这么躺下了,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远处看不见边际的宫殿,心情复杂不已。

原本再过半年她就十五岁了,按照已有封地的皇兄们来看,父皇应当也会在那时赐她封地,这样她就可以远离这深宫大院肆意地活着,再也不用每天胆战心惊的了。

这本是个简单的愿望,可因着这御赐的婚事,变成了最难实现的???奢望。

从得知消息到现在,萧衍依旧想不明白,两朝老人、权倾朝野的颜老丞相,为什么会同意把自家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毫无建树、一无是处、无权无势,甚至还没有封王的皇子?

父皇又为什么要越过那几个还没有成亲的皇兄,先考虑她的婚事?且成亲对象是谁不行?非要是个谁都想咬一口的香饽饽?这不是把她往风口浪尖上送吗?

此举要是换在其他几个皇兄身上,她会觉得父皇这是隐晦地告诉众人,这个皇子是他属意的储君人选,为什么偏偏是她?

怎么能是她??

萧衍握紧了拳头,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与其往后的岁月里日日担惊受怕,何不趁还未宣旨之前去求父皇收回成命?

横竖是个死字,这么做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下定了决心,萧衍翻身跳下,轻飘飘落至地上,走到院门口推开门,探出头左右看一眼,确定没人才闪身而出,按着方才在屋顶上的记忆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结果好不容易东转转,西转转找到了御书房的正确位置,还没来得及走近,就被人扯住了衣袖。

“大胆!”萧衍眉心一皱,拂袖转身,本欲呵斥几句,可看清抓她衣袖的人是谁后,那些话都堵在了嗓子里。

她四下看了一眼,低呵道:“温恒!你在干什么?!若是被父皇身边的人看见,你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温恒松开了手,小声回道:“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