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

颜清悦闻声从帐篷里快步走出来,就看见一群人着急忙慌地跑进了碧羽的帐篷里,其中间抬着那人的衣物,她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小九不会有事’的她,一下也慌了神,几乎是用跑得跟着进了碧羽那,正好瞧着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萧衍背朝上地放下,而后便听碧羽声音不稳地赶他们出去。

那群士兵虽觉得奇怪,但也知道这位女医是小王爷带来的,想着或许这也是小王爷的习惯,就也不好多说,只能听命退出去。

碧羽看了一眼还站在入口处的颜清悦,也顾不上其他,从药箱里翻出一把剪子,剪开萧衍背后的衣袍,极为小心地将那些碎布从她的皮肤上剥离,仅剩下几块伤口附近因已干涸的血迹而无法取下的。

而后碧羽又找出一瓶药汁,擦拭在那上面,等它们软化之后,才将剩下的那些也揭了下来。

这时她才看见那几处还未拔出箭头的伤口,皮肉外翻着还有些红肿,边缘的部分也有点发白,乍一看简直触目惊心,外加上萧衍已昏迷数个时辰,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但她不敢这么同颜清悦说,只能一边放轻动作把那些箭头取出来,一边低声宽慰着颜清悦:“王妃,王爷不会有事的,您别担心。”

颜清悦抿唇不语,可脸上的表情显然是没有相信她所说的话,只是等她把最后一个箭头拔下后,才走近了些在萧衍身旁蹲下,握住了那只冰凉的小手,周身散发的气息冷得令人心惊。

碧羽偷偷咽了口口水,强自镇定着在伤口上撒上药粉,尽量避开那柔软的地方,用白纱将伤口包好,又寻了一块毯子盖在了萧衍的背上。

做完这一切,她小声说了句去给萧衍熬药,顺便去看看温恒如何了,才步履匆匆地离开。

帐篷里一下安静下来,颜清悦抬手将萧衍额间的发丝捋至耳后,指尖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划过,最后停在了她发白的嘴唇旁,缓缓地摩挲着。

那双凤眸里满是复杂的神色,声音极轻地喃喃道:“小骗子,你不是答应我会安然无恙地回来吗?”

躺着的那人自然是无法回答她的,除了微弱的呼吸声,四周再次归于了平静。

颜清悦跪坐在那儿,直至双腿都麻木得没有了知觉,才缓缓地站起身,脚步蹒跚地出去打了一盆热水回来,换下了那套满是血污的衣袍。

她本想替萧衍擦拭干净身子,可看见她身上的那些旧伤后,手中的动作忽地停了下来,秀美的容颜上冷厉的神色更甚,眼底还含着几分疼惜与自责。

她说要保护好她,可总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受伤。

她说想让她做个孩子,却连她眸间那极为难得的澄澈都守护不住。

她说要带她离开京都,两人却在那些阴谋诡计中越陷越深,难以抽身而退。

或许打从一开始,食言的就是她自己,而不是她的小九……

许久后,颜清悦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叫外面守着的士兵唤来碧羽,交代她一定要照顾好萧衍后,才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这个夜里许多人都没有睡着,因为光是萧衍和温恒受了伤,还有那些拼命杀出一条血路的士兵们,最为严重的就是被严刑拷打了多日的萧承德,他的情况简直不容乐观,几乎是大半个军营的军医都去了他那里,闻吕等几名他的心腹手下,焦急地守在他的帐篷里一夜未眠。

整个军营的氛围十分凝重,西南军与萧衍带来的那批精兵简直对蛮夷恨之入骨,可又因无人率领,只能暂时忍耐着那股恨意。

不过这份忍耐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第二日的下午,颜清悦以萧衍副将的身份,召集了闻吕还有其余几位副将,几人秘密商议了什么,最终在那日夜里,几支整装待发的千人队伍,分别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