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垂着眸子不敢去看颜清悦,细声细气地应道:“我想要了解笙儿,所以才会对笙儿的过去感到好奇,可每次知晓以后,我又觉得很心疼,所以才会……不自觉得这样。”
“可我也会心疼小九啊。”颜清悦手上的力道不禁又放轻了些,无可奈何地柔声道,“若是一不小心咬破了,可有得小九疼了呢。”
“现在也很疼。”萧衍声音低低的,捂着自己的心口道,“这里可疼了。”
“傻小九,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已经不在意了。”颜清悦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声音平静且柔和地说。
萧衍抬眸看了看颜清悦,伸出双手将她搂进怀里,紧蹙着眉头低声道:“可是我在意的,有关笙儿的一切我都很在意。”
其实萧衍知道颜清悦并非当真不在意了,她只是把这一部分算得上是黑暗的部分藏得很好,不愿被任何人触及了解,而且她或许还会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因为这些难受痛苦。
若说萧承德是她的梦魇,那她想,相遇那年所发生的种种,就是颜清悦的梦魇。
而她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替她挥散那些阴霾与黑暗。
第一百三十一章
接下来几日,朝堂上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废后的事情,遂帝甚至已经被他们给说烦了,但那些联名上书的官员们并没有为此收敛一些,甚至劝说的队伍居然日益壮大了起来。
萧衍不禁有些佩服他们的勇气与毅力,换做是她,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她父皇的霉头。
不过想来谋划这件事情的人是无论如何都要达成目的了,因为整个大殿里,除了颜丞相一派的人,几乎全都参与了此事。
换句话说,要是颜丞相也松口了,估计就算她父皇是天子,也顶不住百官们的压力。
萧衍下意识地瞟向颜丞相那方,本想看看他是什么态度,却突然发现他身旁居然站着几个好像从未见过的人,但离得太远了,也看不太清楚那几人的长相,只是从衣着上来看,似乎并不是北魏人。
她思索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月余前在越州码头见过的那几个金国人,还有颜清悦告诉她有关与邻国邦交一事。
所以那是金国的使团吗?
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令萧衍心惊不已,这些大臣们都疯了吗?居然当着外国使臣的面谈这种事情?!她父皇铁定气疯了。
果不其然,遂帝脸色极为难看地一拍龙案,怒斥道:“都给朕住嘴!”
方才还闹哄哄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以太傅为首的几位老臣还跪在前面,他们虽未说话,但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坚持。
遂帝的太阳穴不住得突突直跳,冷着脸摆了摆手让御前侍卫去把他们扶起来。
太傅立即伏倒在地,高声喊着“皇上三思”,也不知道他年纪那么大了,力气为何会比身强力壮的侍卫还要大,竟然一下子无法将他拉起来。
遂帝怕他一言不合又要以死明志,一头撞死在龙柱上,只好扬了扬下巴,让侍卫们放开他,还算苦口婆心地对他说:“太傅,皇后乃是朕的发妻,若朕只因这点小事就抛弃发妻,岂不更为百姓诟病?”
“可皇上当年不也为了……”
“太傅!”遂帝声音冰冷地打断他道,“朕念你是两朝老臣,这几日才一再放纵你的所言所行,若你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就休怪朕不念旧情了。”
太傅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过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一脸痛色,好似遂帝做这个决定有多么错误一般。
遂帝像是不想看见他这般一样,捏着眉心摆手吩咐道:“太傅年事已高,定是有些累了,来人,送太傅回府休息。”
连太傅都被送走了,余下的那些人便不敢再提废后之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