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应当是在发现水势上涨时就疏散了城内的百姓,与城中其他官员一同撤至了西面的高山上。”

“去了山上?若是山体滑坡岂不是很危险?”

颜清悦拿过萧衍手中的树枝,用力往地上一戳,树枝轻松地没入泥地中近三分之一。

“王爷您看,这土地如此湿软,应当是在我们抵达前此处还位于水中,只是这两日守军将那些河水引走了。”她轻声解释道,“另外三处城门外的情况应该与此处相同,相较之下退至山上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萧衍摸着下巴,沉吟道:“那眼下我们不是应该先去找刺史大人了解汴州的情况吗?不然如何可知城内具体如何了?”

“安王殿下许是已经命人去寻刺史大人了,我等要赶在他之前寻到长史大人才是。”

萧衍点点头,“不过去找长史大人之前,我还想去汴州城附近探查一番,看有无合适开凿水库之处。”

“此事不急,如今城中涨水,可先设法把水引至田地中,以水围田,如此就算干旱,田中作物也不至于干涸枯竭。”颜清悦摇头温声道,“而后再修建几条水渠将田地与水库相连,这样当开闸时田地处的水便会因为地形流至水库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这工程浩大,眼下去何处寻那么多工匠来开凿修渠?且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我们并未有那么多时间守在汴州。”萧衍眉头紧锁,声音都有些沉重,“许、汴两州相邻,地势也相仿,恐怕许州此事的情况与汴州是一样的。”

颜清悦想安抚她的情绪,但又顾及附近人多眼杂,只能放软了声音宽慰她:“王爷莫着急,事情只能一件一件解决,眼下先将汴州之事处理妥善,再谈其他。”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萧衍深深地叹了口气,把火堆上热好的馕饼拿下来放至一旁,又将小锅放上去,才开口同颜清悦商量道,“晚些我同温恒先去城内看看,笙儿就在营地等我,好吗?”

“不行。”颜清悦想都没有想便拒绝道,“城中情况不明,王爷这么贸然入城,若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萧衍有些无奈地微笑道:“我的轻功虽没有温恒好,但是逃命自保应该还可以的。”

“我并不是不相信王爷的武功,只是……”颜清悦稍顿了一下,观察着萧衍的神情和反应,缓声道,“这城中水位太高,王爷若是不小心落了水,该如何是好?”

萧衍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又立即恢复如常,她尽力保持着声音里的平静道:“我会小心些的,再说温恒水性极好,不会有事的。”

那一息间的反常,颜清悦自然是注意到了,她抿了抿唇,轻叹道:“王爷,您实在不必勉强自己的。”

“这也不算是勉强。”萧衍晃了晃脑袋,朝颜清悦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除了想了解情况外,还得搜集那些贪官受贿的罪证,到时候回京上呈给父皇。”

说着她攥紧了拳头,声音偏冷地说:“他们为了那些蝇头小利,致百姓于水火之中,绝不能让他们好过!”

“如今汴州城内房屋具被水淹没了,那些贪污的赃款怕是早就被他们转移了。”颜清悦悄悄握住萧衍的手,轻声细语道,“不过那些账本他们应当是随身携带着的。”

又是账本?

萧衍愣了一下,不解地说:“他们为何都喜欢把那些金银珠宝的数量记录下来?若是不甚遗失了???,或是被人窃走了,岂不是罪证确凿?”

“这么做的确有一定的风险,可不记录下来,倘若掌管库房的先生或是下人偷偷窃取了一些银财,岂不是一无所知?”颜清悦十分耐心地替萧衍答疑解惑道,“而且这些账本他们要么是随身携带,要么是藏于某个隐秘之处,一般人怎么会轻易就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