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帝这才让棘斯公公开始问话。一开始都是些最基础的问题,殿上何人叫什么任什么官职,那人都细声细气的一一答了。但当棘斯公公问他知不知道自己为何被压跪在这里时,他却不说话了,任由身旁的禁卫军怎么打骂,就是不愿意开口。
“倒是个硬骨头。”遂帝冷哼一声,朝棘斯公公扬了扬下巴。
棘斯公公点点头,走到了那个护林人身边,压低声音道:“咱家不知道那位殿下给你许诺了什么好处,但咱家知道祸不及家人,如果你还顾念家中的妻儿老小,最好还是从实招来,兴许皇上还能对你的家人网开一面,不然……”
棘斯公公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人听了猛地抬起头,愤恨地越过棘斯公公看向遂帝,大声喊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是下官看守不利,与任何人都无关!”
“好一个与任何人都无关。”遂帝冷冷地笑了一下,“来人!行刑!朕倒想看看你的嘴能有多硬!”
很快就有四个禁卫军拿着刑具来了,其中两人拿着手腕粗的刑棍,另外两人拿着两指宽的指夹,一前一后地走到护林人身边,开始对他动刑。
刑棍挂着风声狠狠地打在护林人的身上,带起此起彼伏的闷响声,夹杂着指骨的脆响,还有一声声的哀嚎,本富丽宏大的大殿瞬间变成了弥漫着血腥味的修罗场。
萧衍不忍心地偏过了头。她虽然知道她父皇是个杀伐果断的皇帝,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她父皇这么残忍的一面,外加上那些刺鼻的铁锈味,她甚至有点想吐。
强忍住干呕的冲动,萧衍咬着牙偷偷做着深呼吸,一面用余光去观察身旁几位皇子的反应。除了萧文翰和她一样表现出了不适以外,余下几位连脸上的表情都不曾变过。
别人家的中秋之日也许是阖家团圆举杯畅饮有说有笑,但萧衍觉得这个中秋特别特别的冷,是心里止不住发寒的那种冷。
这大殿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披着人皮的凶狠的野兽,不,他们比野兽更可怕。
不然为什么野兽的同伴被伤害时它们还会呜咽,还会表现出悲伤的模样?
而她身旁的这些人呢?不但面无表情,甚至这一切还是其中一人导致的。
他们,为什么能那么心安?
他们,不怕别人夜里会来找他们吗?
就在萧衍马上就要忍不住的时候,那个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护林人终于松口了,哦,不是,是松手了。他几乎是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更别说还能开口说话了。所以他只是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向了离得最远的三皇子萧和畅。
萧和畅面色一凝,大怒道:“你血口喷人!”
“逆子!你给朕闭嘴!”遂帝一拍龙椅冷喝道。
萧和畅连忙走到中间跪下,大声喊冤叫屈:“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根本不认识此人,更不可能命他把黑熊放出,还请父皇明鉴。”
“冤枉?”遂帝的眉心微微一跳,“就算此事你当真是冤枉的,那这账本上的记录又是怎么回事?!这份口供你又如何解释?!”
说着遂帝把一直放在身旁的账本和折子统统用力地甩在了萧和畅身前。
萧和畅脸上先是茫然,等他打开那份折子看完之后,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父皇!这折子简直是无稽之谈,含血喷人!儿臣为何要谋害九皇弟?!”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如何狡辩?!至于你为何要这么做,你自己心里应当清楚,何须问朕?”
“父皇!儿臣并未让田员外郎递颠倒黑白的奏折去御书房!也从未派人去什么铁匠铺订制兵器!这账本上支取了一大笔银两,是因为月余前六皇弟邀儿臣一同去赌坊,儿臣在赌坊输掉的!”萧和畅刚说完就意识到哪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