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3)

“你呢,你是怎么回答的?”

阿莉莎的神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他谈到生活中的支持时,我回答你有你母亲的支持。”

“啊!阿莉莎,你明白的,她不可能永远守着我……这也不是一回事儿……”

她低下头:“他也是这么回答我的。”

我颤抖着拉起她的手:“无论将来我成为什么人,全都是为了你。”

“可是杰罗姆,我也可能离开你。”

我不由自主地说出心里话:“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她微微耸耸肩:“你难道不能坚强点,独自前进吗?我们每个人都应独自到上帝那里去。”

“但你是为我指路的人。”

“有基督在,你为什么还要另寻向导呢?只有当我们祈求上帝忘却彼此时,才有可能更进一步接近,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

“对,让我们相聚,”我打断她,“这是我每天早晚都要向上帝祈求的。”

“你难道不明白在上帝那里交融的含义吗?”

“我完全明白。这指的是我们在共同崇拜的对象那里激动热烈地重逢。正是为了与你重逢,我才去崇拜你所崇拜的对象。”

“你崇拜的动机不纯。”

“不要对我太苛求,如果你不在天国,这个天国我不去也罢。”

她伸出一根手指贴在唇边,神情颇为庄严地说:“先去寻找天国和天理吧。”

在记录这些对话的时候,我就清楚地知道,有些人会觉得它们不太像孩子说的话,但有些孩子就喜欢使用严肃的话语。我该怎么办呢?设法辩解吗?不会的。我也不想为了显得自然而粉饰言辞。

我们弄到了拉丁语版的福音书,大段背诵其中的章节。阿莉莎以辅导弟弟作为借口,经常和我一起学习拉丁文。但我猜测,她是想继续听我朗读罢了。我自知她不会陪我一起学习,所以不敢轻易对某个学科产生兴趣。有时这点的确对我有所妨碍,但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会阻碍我思想的飞腾。正好相反,我觉得她无比自由地走在我前面,我是跟随她来选择思想道路的。当时,萦绕在我们心头、被称为“思想”的东西,往往只是某种“交融”的借口,这种“交融”比规避情感和掩饰爱意还要深奥。

起初,母亲因无法衡量这种感情有多深而感到担心。后来她渐感体力衰竭,喜欢用母爱将我们一同拥在怀里。

长期以来,母亲都患有心脏病,后来发作得越发频繁。有一回,她发作得尤为厉害,把我叫到跟前。“我可怜的孩子,你瞧,我已经老得不行了,”她对我这么说道,“终有一天会突然离开你。”

她住了声,艰难地喘息着。我再也忍不住,大声喊叫起来,这似乎也是她期待已久的话:“妈妈……你知道的,我想娶阿莉莎!”

我的话无疑戳中她最隐秘的心事,她立即接口道:“是啊,杰罗姆,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

“妈妈!”我哽咽着说,“你认为她爱我,对吗?”

“是啊,我的孩子。”她温柔地重复了好几遍,“是啊,我的孩子。”她又吃力地补充道:“主自有安排。”

我靠她更近一些,她把手放在我头上,又说道:“孩子们,愿上帝保佑你们!愿上帝保佑你们二人!”说罢,她又昏睡过去,我没有试图将她唤醒。

第二天,母亲的病情好转,这段谈话也就无疾而终了。我又去上学,知心话说到一半便没了下文。再说,我又能多了解些什么呢?阿莉莎爱我,对此我从未怀疑。即便真有过疑虑,随着不久后一件悲痛事情的发生,这份疑虑也就永远消散了。

一天傍晚,母亲平静地离开人世,临终前只有我和阿斯布尔顿小姐陪伴左右。最后一次发病夺去了母亲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