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拜金,而是拜颜。
颜即正义,世间美色虽是皮囊,可她就是看不穿。
好在赵露暖不是原主,花痴一会儿也就打醒自己,把自己的两边脸颊拍得啪啪作响,马车也恰巧停了下来,赵露暖抱着那套道服钻出马车,就看见自己的护卫站在一旁,瞪着自己,表情略有几分扭曲。
怎么了?
赵露暖低头看了眼,想了想,把手里的道服塞给了护卫。
“处理掉它。”赵露暖压低声音,神秘道,“我相信你会做好的。”
护卫:“……”
翠屏拿出小板凳放在马车边,赵露暖蹦到小板凳上,拍拍手,大摇大摆地进府了。
往常原主出门,不到日落之时是不会回来的,故而赵露暖看到静谧端庄的赵府,颇感几分新奇。
但在这静谧中,传来一阵训斥声。
赵露暖一时好奇,循着声音便找了过去。
她在一处园子门口停下,透过月门,看见原主的母亲傅轻灵手持长鞭,高高举起,一下又一下地重重落在跪在她面前的三个儿子身上。
赵露暖愣住了,因为在她所接收到的记忆中,母亲傅轻灵一直是病体虚弱,不问世事,管教儿子、支撑家门等等事务,都是赵鸿毅来做的。
但现在看来,却绝非如此。
赵露暖趴在月门边,看见傅轻灵面色凝重,挥鞭的动作毫不留情,而三个已经长得人高马大的儿子,老老实实地跪着,举起双手,承接着母亲的责罚。
“……我是怎么教导你们的?遇事自强,遇人守拙,切忌好高骛远、攀龙附凤。老三,你今日在朝堂上与王大人顶嘴,认不认错?”
赵露暖往门外蹭了蹭,看见她这身体的三哥赵冉垂着头,不敢有丝毫犹豫:“认错。”
“王大人为官三十载,比你的年岁还长,你凭何与他顶嘴,是不是心中仍记着前月你彻查私盐的成绩,沾沾自喜,心中有傲气?”
啪的一声,傅轻灵又敲下一鞭。
赵冉依旧点头:“是,我认。”
傅轻灵便放过他,又同样训斥了二哥赵泽,赵露暖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原主到底对这位母亲的认知出现了多大的偏差。
看傅轻灵教训三个儿子的模样,搞不好,这三个哥哥根本就是傅轻灵教养大的!
再一想,记忆中赵鸿毅常年军务缠身,回到家来时常是醉醺醺的,即便是清醒的时候,也有几分狂性,动不动便把原主拉到身边骑大马、逗乐取悦,哪里有时间去教导三个儿子。
想到这里,赵露暖把视线又投向傅轻灵,这位母亲身姿柔弱,面色也缺了几分红润,但那凛然的眉眼,和周身将门夫人的气势,却是实打实的憾人。
赵露暖冥冥中,对这个便宜母亲多了几分崇敬。
傅轻灵恰巧将鞭子举向大哥赵泉,正要甩下去,却停滞在半空中。
沉默一会儿,傅轻灵的眼中露出一丝痛苦,将高高举起的鞭子轻轻放下:“你妹妹性情顽劣,尤其在太子一事上,痴迷得已失了理智,多少也难为了你。罢了,至今为止,你都做得很好。”
赵泉握紧掌心,沉声应诺。
居然还跟她有关。
赵露暖心想,傅轻灵既然对几个儿子都如此严厉,为何原主的记忆中,从没出现过她管教自己的情景?
难道她特别讨厌这个女儿?
赵露暖百思不得其解,挠了挠头,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园子。
朝安寺内,古朴的木门吱呀一声向外打开,侍卫立即齐刷刷地护上来。
见主子脸色不佳,无一人敢擅自发问。
睢峻和方丈打过招呼,简单行礼,便又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