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嫡女。”

“还有呢?一个可不够。”

“放肆!”

睢峻对着虚空中的声音怒斥起来,“孤的心上,只会有一人。”

“别动怒嘛,你太固执了。不去试试别人的好处,又怎么会知道哪个是你最喜欢的?你这才刚开了个头,后面还有大把的美女在等着你呢,个个都跟赵露暖一般好。”

“不用!不试!我不要!”睢峻一连吼了三个不,气得脸膛发红,颈项上青筋直冒。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你确定,你只选中赵露暖一人?”

“是!”

这么多年来,他的生活中从未出现过如此多的惊喜和意外,让他紧张的,让他欢悦的,让他什么也不干着便能莫名开心起来的,都只有赵露暖。

他不要别的人。

自己放在心上的那一个,都还要小心翼翼才能求得到,他看也不想多看一眼旁人。

那声音叹了一声:“你太固执了!你可知,你今日下了这个决心,以后若是你变心,或者是赵露暖对你没有一模一样的情意,你就会死在十八岁之前!”

睢峻仍是道:“我不要旁人。”

那声音渐渐隐去了。

睢峻打开门时,门外的僧人往里一看,竟是一片狼藉,木鱼摔碎在地,裂成四五瓣。

睢峻跨出门外,没有回头,淡淡道:“佛堂拆了,以后不再需要了。”

僧人面面相觑,噤声。

出去寻药的医官队伍终于在近两个月之后平安归来,这一月,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务突然多了起来,曾经从未出过事的御膳房突然失火,京中民居竟出了大盗,十数孩童连续失踪,等等事情陆续发生,人们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过的日子实在堪称太平静了,几乎无风无痕。

陡然遇到这么多事,安逸了半辈子的皇帝应对不过来,被迫无奈忙碌了三天后,称病休息,由太子殿下接管。

睢峻自幼刻苦研读,又虚心采纳多方意见,很快将每项事务都调摆得井井有条,只是忙碌起来,也就少了歇息,只有在夜深人静时,睢峻揉揉酸疼的手腕,看向窗外极目远眺,才能让心神放松片刻。

天道对江朝的庇佑正在逐渐失效。

因为他不肯与旁的女子亲密。

可是那又怎样,以为这就能威胁到他?

退一万步说,就算睢峻最终真的因自己的固执而死在十八岁前,他也会在这之前替江朝打出一套规矩,后来者只需循矩办事,可保百姓百年安稳。

睢峻深吸一口气,复又低头,继续草拟改变官制的章程。

即便忙碌至此,医官们到京时,睢峻仍亲自去迎。

他如今在众人眼中,已与新皇无异,众人对他的崇敬更上一层,刚回来的青女医看着如此阵仗,有些不适应,但再看看肩宽身长的太子殿下,也不由在心中暗暗感慨,两月不见,太子已然是个成熟的帝王模样了。

“比计划延迟了这么久,孤很是担心,青女医路上一切安好吧?”

“还好,只是路上大雨不停,耽搁了……”

睢峻和青女医叙话,眼睛却不由自主瞟向车队里。

车队整整齐齐地候着,没有钻出熟悉的面容。

睢峻收声,扬了扬手:“请稍事休息。”

车队这才陆陆续续进了宫门,睢峻始终没有等到那人,不由失落,但念着自己收到的消息,队伍中所有人都一切安好,这才勉强按捺下心思,正打算往回走,身后衣摆突然一紧。

睢峻猛地回头,就见那张在这两个月的梦境里出现了无数次的小脸,正仰望着他,她手里牵着他的衣摆不肯松,一双黑溜溜的大眼里,似乎还含着丝丝缕缕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