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爬山上来找你,热得不行。”

真的假的。

如月枫抬起手来,轻轻地触了一下他的脸颊,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马上离开,如同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即分。

“确实很热。”

她笑着下了个结论,向前迈了一步,皱起眉来。

“腿疼?都和你说了腿伤还没好就别擅自行动!”

松田阵平只觉得心上被什么羽毛似的轻飘飘的东西给挠了一下,来不及反应,一看她皱眉立马说道。

他半蹲下身子,又偏过头来看她,说话也没个好气,“上来,我背你。”

但如月枫并没有动,只是看向远处的山。

“从车站到这里要走好几公里路呢,我这些路都走过来了,又怎么会在乎这一点痛,你背着我下去不得累死。”

“你那么轻,累不死。”

松田阵平用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语气中满是坚持,“快上来,我们还能赶上回去的末班车,不要浪费时间。”

若是对于个谎话连篇的人,那她自然也可以谎话连篇,骗起来良心连痛都不会痛的。

但是对于一个真诚的要死,就差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你看的人,再说谎话,这良心就不太好受了。

“……累了就把我放下来。”

她只能叹气,然后用手攀上他的背。

“等等,我花还没献。”

他背着她,却像是什么都没有背似的,轻松的不得了。

转过头去把自己带上来的花束,放到那两块如月家的墓碑前,认真的说道:

“伯父伯母,你们的小孩特别听话,特别好,从来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去做事。”

如月枫这下是真的笑出声来了,“点我呢?你那花放那儿也是浪费,还不如给我呢。”

那里什么都没有啊,只有两块虚假的碑,也没有什么伯父伯母的东西。

松田阵平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才背着她往山下走,“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想要花之后什么花没有,非要菊花。”

“你还没送过我花呢。”

她趴在他背上,将西装外套往上扯,确保它能够盖住他们两个人,说话时的热气几乎贴着他的耳朵。

“你想我送你花?”

他反问,心跳如鼓。

这已经近似于明示了,进一步便是恋人,退一步便还是朋友。

但如月枫却说出了个第三个答案,“你送我康乃馨或者郁金香,我都喜欢啊。”

这两种花都不是爱情相关的含义,甚至前者还是母亲之花。

毫不意外。

松田阵平为自己的平静感到悲哀。

他的直觉一向准得可怕,总觉得,对于如月枫这种人来说,情人或者恋人都不是什么长久的东西,唯有朋友能够永存。

所以,只要仍然待在朋友的范围,那一切都是可以被允许的。

朋友之间,送个玫瑰不也很正常吗。

朋友之间,为了彼此奔走和着急,这不也天经地义。

朋友之间,就算为了解决生理所需互帮互助……不对,住脑,这个不行。

只会踩油门的松田警官,开始猛踩刹车。

山下有条小河,正在月光下静静的流淌着,波光粼粼,倒映出他们的影子来。

“洗手,你手上全都是土。”

他将如月枫从背上放下来,然后发现她正一副若有所思样子的看着那条小河。

“阵平酱,你知道这条河叫什么吗?”

她一边洗手,一边问他。

“不知道。”

怎么她也开始叫他阵平酱了?啧。

“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