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他笑,光从百叶窗外照进来,将她的笑瓜分成了好几份,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好羡慕呀,上大学可真好。”
“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可以和朋友们一起嬉嬉闹闹,可以走在那么漂亮的校园里面……”
“啊,诸星,你不是也没上过大学来着?”
“太好了,我们这也算是当了一回大学生啦,我还没去过华盛顿大学呢,让我搜搜那里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的。
赤井秀一看着正在低着头翻手机的如月枫,喉咙像是被鱼骨头给哽住了一样,又刺又痛。
他上过大学的。
虽然那个时候,为了调查失踪的父亲,再加上还要打工还学贷,每天都过得有些过于充实了。
但那也比风里来血里去,要为了生存,通过跟人搏命来挣钱要好得太多。
在她拎着带血的包,等待着红绿灯的时候,或许他就站在马路的正对面,为明天要上的课和要交的作业感到烦恼。
但那种烦恼比起不知何时到来的死,就有些太轻率了。
他们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而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杀手的?”
赤井秀一听到自己的声带震动着,提出了个这个问题。
但他本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
爱让人变得愚蠢、不清醒、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而愈是了解一个人,那就越没有办法轻而易举的放下。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甚至控制不住伴随着她的话语,而如同水藻一般疯狂蔓延的想象。
那个他从未见到的玛莲娜。
“十四岁,还是十五岁?或者更早?”
她低着头看手机,说出来的话轻轻松松,却在他的心上敲下了一记重锤。
“记不着那么久远的事情啦,你知道的,在意大利这种地方,再小的孩子为了生存也会成为杀手。”
“会害怕吗。”
他轻轻的问道。
如月枫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睛来看他。
黑发男人脸上的表情一直都很淡,锋锐的眉眼在不笑的时候甚至有些凶,笑起来的时候,又总让人觉得他好像在嘲讽什么。
但光太好了,早晨的光太好了,照在他的侧脸上,柔和了这种锋锐,让他看上去温和得不像样子。
那双眼睛中明明没有泪水,却让人感觉,他好像要哭了似的。
别哭呀,你告诉我的都是假话,我告诉你的也真假参半,咱们彼此彼此不是吗。
……同理心太强,可做不好卧底啊,黑暗中的人们谁没有点不好的过去呢。
“还好啦,我很强的,谁都打不过我。”
她重新垂下眼睛,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哦,我搜出来了!华盛顿大学最出名的是他们的樱花林!现在过去能看到樱花呢!”
“樱花盛开的时间是在四月或者五月,八月份已经只剩下绿叶了。”
赤井秀一低声说道,“想要看的话,日本也有很多。”
牙白,因为现实时间正好快到樱花季了,所以连带着以为游戏里面也是一样了。
但游戏玩家无所不能!
“那又不一样。”
如月枫从台子上跳下来,叹气,“你想啊,咱们两个社会人员好不容易能够假装学生身份混进去一,体验一下正常人的大学生活。”
“学生们每天都能看到的东西,我也想看看呀?”
“在樱花树下拍照也好,讨论着课题走过去也好……很重要的,氛围这东西是决定性的!”
她双手叉腰,脸上带着笑,“组织的研究方向一直都是死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