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酸麻得紧,时青想要活动身体,却意外发现被什么东西攥着右手掌。他愣了一刻,随即立刻抬头望向床上的沈樊。

沈樊倚靠在床头,专注地注视着他。他的眼底似乎涌动着暗流,待时青想要再看清一些,却又压下去大半。

时青忘了言语。千言万语都堵塞在喉咙里,似乎用文字已经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半晌,沈樊问:“……你是谁?”

时青懵了。

要如何向他说呢?

他下意识尝试着抽回自己的右手,想着沈樊已经将他忘掉了,自己不能随随便便和他有太过分的接触,这样会让沈樊抵触他的。

但对方紧紧地握着,不像是要松开手的意思。沈樊与他手心贴着手心,张开手指,插入时青指间的缝隙,最后与他十指相扣。热意从沈樊的手心渗透入时青的,时青全身都开始升温。

时青一时间来不及察觉出沈樊的动作中藏着的某些深意。沈樊还在等待他的回答,认真重复一遍,“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时青紧张地用另一只手捏住床单布料,“我们、我们是合法伴侣。”

沈樊挑了挑眉,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他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那我们夫妻之间……感情怎样?”

时青抿了抿唇,被问得有些急了,抬眸望向沈樊,像是在埋怨人。他又垂下脑袋,曲起手指轻轻挠了挠沈樊的手背,“我很爱你,你也……你也爱我的,我们感情特别好!”

他略有些心虚地重新抬起头,想要看看沈樊听到这话后有什么反应。沈樊却没给他机会,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他的脑袋,把他往自己身前带。

时青的脑袋抵到他的胸前。沈樊又把他的头侧着按下去,耳朵紧紧贴着胸膛。

清晰而有力地跳动着。

“听到了吗?”沈樊轻轻笑了一声,“我的心跳告诉我,你说的话是完全正确的。你是我的合法伴侣,是我的爱人,是我的……”

时青才意识到自己被沈樊耍了,气恼又欣喜,正想抬起头和他说道说道,耳边擦过低沉沙哑的声音,“宝贝。我怎么会把你忘掉呢?”

“我回来了。”

时青的脑袋还被沈樊摁着。他突然卸下了全身力气,积攒到一定程度的惶恐与疲惫都找到宣泄点,在沈樊面前完完全全地展露出来。

他委屈地埋着头呜咽起来,“我好害怕……你做手术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外面等,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怕你醒不过来,我好担心你忘掉我……”

“我和你说了好多话,可是你都听不见,你醒不过来,一直都是……”

沈樊揉他头顶凌乱的头发,又触碰到时青脸上满脸湿润的泪痕。

“我都听得见的,只是听不清楚。”他道。

他两只手都完好无损,小心翼翼地捧起时青的脸蛋。

时青眼周浮着乌青,脸颊上的肉少了很多,皮肤呈现出不大健康的白皙,长时间没有接触到水的唇瓣干燥,颜色也比印象中淡。

眼睛里水雾弥漫,眼眶红透了。他用一种近似于执拗的眼神看着沈樊,眼底清晰地映出沈樊的身影。

“一直都在这里陪着我吗?累成这样。”沈樊问。

“没有……”时青答,“我没有做什么事情的,就是坐着陪你。只是,只是晚上睡不着……”

“是我错了。”沈樊低声道,像是在和时青说些什么隐秘的、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得见的话,“我答应你平安回来,却又让你替我担心了。不要怕了,宝宝……”

“嗯。”时青伸出手擦了擦眼泪,又对他说,“我答应过你的,等你平安地回来,我就要告诉你戒指的事。”

他将戴着戒指的右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