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娘娇小,可该有的都有。
云堆翠髻,说不出的好颜色,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红晕点点,似美人既醉。
是长开了。
像她,又不像她。
他的视线明明是随意一瞥,却定住。甚至没等沈婳刁难。‘哐’的一声响,他步伐凌乱间,不甚撞上了足有人高的花瓶。
花瓶跟着倒地。
等再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只能牢牢护住怀里的人,闪步走远,免得碎瓷便溅到沈婳身上。
这是前朝留下的花瓶,是沈婳十岁那年拍卖会上一掷千金抢来的,当初她花钱如流水,将想要买回去珍藏的富商气了个够呛。
“五百两!”
女娘慢悠悠。
“五百两追加一文。”
“五百一十两”
“五百一十两加一文。”
富商不虞。
“五百二十两!”
“大度点,十两十两一加,你累不累。”
富商:“你这顽儿!六百两!”
“怪让人瞧不起的。”
漾漾举牌。
“一千两。”
这次从丰州回来,她特地一并带上。生怕不便,途中也谨慎再谨慎。一路的运输,很是不易。
沈婳愣愣的。
这就……碎了。
被崔韫踢碎了???
她不太好。
这一地的狼藉,沉稳的崔韫眸中也闪过狼狈。
很快,衣领被揪住,女娘漂亮的杏眼圆睁,直直瞪着他。她气的不能自抑,指尖都在颤。
崔韫:“你听我说……”
一语未完,沈婳从他怀里跳下来,把人推搡着朝外而去。
“我不听!”她完全不听解释,女娘冷笑的咬牙切齿。
“我定换一模一样的来。”
沈婳幽幽:“最好的方式,不是你换!是我换男人!”
‘砰’的一声,她把人推出去,关门落锁。
尾随韦盈盈过来的姬誊正巧目睹这一幕。
书房,谢珣正看着辅国公给的名单,琢磨着谢宜宁的事。
像谢宜宁这个年纪的女娘,大多都已嫁为人妇,可她幼时遭了罪,变得极为胆怯。
辅国公曾言。
“你是有主见的,婚事阿爹也懒得催了,左右你阿娘会在你耳根前念叨。”
“如今四海升平,谢家的确能养你小妹一辈子,可又不舍得如此耽搁她。这些都是盛京不错的郎君,你且看看,再去查查他们私底下品行如何?可否堪为良配。”
谢珣清楚,其中,父母最满意的是赵梧。其父为通政司通政。
便是那先前险些娶韦珠珠的赵梧。
的确,赵梧老实。
谢珣也和他打过交道,是个说几句话就红脸的人。
可……谢珣的却顺着名单往后看。
并非门第之见,而是赵梧的胆子也小。有主见可不多。他有个妹妹,能言善道,是个笑面虎,绝非善类。
有如此的小姑子,夫婿再好,婆母再温和,也是隐患。人性之下,隐患也就成了弱点。赵小娘子若从中作梗,宜宁定然会吃亏。
成亲是一门豪赌,自然得将最坏的后果一一考虑周全。
他的两个妹妹。漾漾的性子吃不了亏,而宜宁的性子太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