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很羞愧。”
她咬着下唇:“没见窈窈前,我想过对她好,给她买精致的首饰,漂亮的衣裳,我想着不让你为难,想着做好宣家妇。”
“可宣沉,这太难了。”
“她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她会哭会笑,不是摆件,我才知道先前所想太轻浅了。首饰衣裳也只是身外之物,你得养她,并非天寒了给她添衣就行,养儿莫听狂言,养女莫叫离母。我得悉心照顾她,徐徐图之教她是与非,须以身作则让她信服。”
“可我没当过母亲。”
何况宣窈不是她亲女,轻不得重不得,做什么都得计较后果。
宣沉喟叹一声,心疼的指尖都在抽搐。
他把人揽在怀里,轻拂她的背。
“该羞愧的是我。”
“阿苒,你不必如此懂事。”
他啊。
深陷情潭。
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为父,对宣窈的疼爱,一分不少。以前是,以后也是。
宣窈于他很重,重过自身,可温以苒,是他的命。
“为难你了。其余的交给我。”
屋外,石桌旁。
轮椅设备齐全,沈婳了无生趣的从侧兜里掏出纸袋,里头装着倚翠做的肉脯。
她垂头丧气的咬着。
还不忘扭头去问乔姒。
“表嫂嫂吃么?”
“你少吃些肉脯,莫误了正经饭食。”
沈婳:“哦。”
她礼貌的应了很好,然后……又掏出了蜜饯。
直到,她听到屋内茶具坠地的动静。
沈婳耳尖,也顾不上吃了。
“打起来了?”
可屋内再未传出别的动静。
沈婳伸长脖颈,她做忧心之状,语气却很激动:“不行,我得去拦着。”
“我劝架的本事挺不错的。”
“有我在,嫂嫂的房顶没人能掀开!”
倚翠听的真切:……
她家娘子从来都是劝分不劝和。
倚翠到现在犹记得沈婳有回出门,撞见陌生女娘哭泣,稍稍了解一番后,推心置腹的说。
她都对你大打出手了,这种人,你还愿意同他过?长辈劝你忍,怎么他们不把脸凑过去,替你挨打?
没打,只是斥骂我几句。
骂你也不行啊,谁不是爹生娘养的,他凭什么高你一等?
可是,是我做错了事,他才骂我的。的确是我之过,
所以,他为什么不去反省反省,是不是惹着你了,这才导致你不慎犯了错。
这……这样吗?
你能想通再好不过了,明明是他有错,反过来却指责你,这种男人如何要得?
很好,一桩刚定下不久的婚事,就被她们娘子搞黄了。
偏偏那女娘对娘子千恩万谢。
逢人就道识人不清,险些入了虎狼窝。
倚翠看着沈婳提起裙摆,单脚起身蹦跶,就被身后来的人按了下去。
沈婳恼怒不已。
一转头对上了崔韫淡漠的脸。
“腿好了?”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