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嫣翠满面红霞地点了点头。
……
平安畏畏缩缩地揭开帘子:“三爷,二爷来了。”
里头立时摔出来一个茶杯,平安忙松了手跳将开,帘子落下,那杯子撞在门帘上,把门帘砸出一个涡儿,又要往下掉落,只听得“砰”的一声,四分五裂,寿终正寝。
平安瑟缩地看了薛二郎一眼,脸上带了些恳求:“三爷也是气的,二爷甭跟三爷计较。”
薛二郎瞥了他一眼,这小子倒是个忠心有眼色的,每次都是他在自家跟前儿求情说好话儿。揭开帘子,头一低进了里屋。
薛三郎气急败坏地看着来人,白皙的脸迅速涨红起来,眼睛瞪着溜圆,带着极度的恨色:“你还有脸来?”
薛二郎觑了他一眼,捡了个远远的椅子坐下,道:“我又没做甚个亏心的事儿,作甚没脸来?”
薛三郎脸上露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色,呵呵冷笑了两声,把嗓音提的高高的,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还没做甚个亏心事?勾搭亲弟弟的妻室,你也好意思来见我?”他冲着薛二郎吼叫,瞪得极大的眼眶里,眼珠子几欲脱眶而出。
第41章
薛三郎的诘问并没有引起薛二郎太多的情绪, 他的脸上依旧淡淡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信笺, 夹在两指间晃了晃, 道:“你瞧见的那封信是我写给顾氏的, 丫头糊涂,错装了进去,这封才是顾氏写给弟妹的。”
薛二郎起身走过去, 把那信笺扔给薛三郎。
薛三郎却不肯看, 拿起来一把撕了,吼道:“奸夫淫.妇, 你以为我会信了你的花言巧语?”
薛二郎长眉蹙起, 冷漠地看着自家冥顽不化的弟弟:“你骂我便算了, 可弟妹向来足不出户, 府里上下哪个不知她性情贞柔和顺。你就算是不信我,难道你的妻子你也不信吗?你们同床共枕,夫妻一向和睦, 你也忍心拿着个误会继续去冤枉她, 委屈她?”
帘子外突地传来几声纤细不可闻的抽噎,随即“噔噔”的脚步声响起,安氏情不自禁拔高起来的呜咽在隔壁幽幽传来。
薛三郎陡然憋红了脸,薛二郎却不想和他再费口舌:“你爱怎样就怎样, 她是你的妻子,你委屈她那也是她命苦。我既说清楚,你爱信不信。”说完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屋子里重新安静起来, 隔壁暖阁里的哭泣还在幽幽咽咽绵延不绝,薛三郎挺直的背依旧僵硬着,他保持着薛二郎走时的姿势,已经很久没动了。
不远处灯架上的红烛慢慢燃烧着,不时有火星迸裂,发出“吡啵”的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的哭声慢慢停歇了,薛三郎长长的出了口气,心里似有一副重担突地落在了地上,可还没喘口气,那边儿却突地传来一声椅子倒地的声音,因着暖阁里铺了地毯,那声音几乎浅不可闻。
可薛三郎却是听进了耳朵里,似有一只手猛地攥住了他的一颗心,他瞪大了眼一脸惊恐,拔高声音凄声喊道:“平安!平安!”
平安圆溜溜的脑袋立时探进来:“三爷?”
薛三郎雪白着脸,身子扑在床边儿,一双手死死抓住床褥,仰着头眼睛里是极大的惊恐,冲着平安道:“快,快,快去暖阁里,她投缳了。”
安氏自然没有死成,可细皮嫩肉的,吊了那么一回,脖子上就留下了一道浅浅的青紫印子,衬着白腻的皮子,瞧起来有些可怖。
薛三郎坐在床前的靠椅上,瞧得安氏闭着眼,原是红润的脸颊如今蜡黄憔悴,不由得有些心酸怜惜。
又想起这几日,安氏每每进得卧房,便要被他的冷言冷语说得捂脸痛哭,又想起安氏向来的温顺柔和,腔内几番起伏,心里头慢慢泛出了难以言喻的悔恨。
正是脑中思绪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