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电视里在放春节晚会,不好看,但是很热闹,大概要连着放十几天,一直放到除夕吧。
听同学说你是临江本地人,除夕会回家吗?
我是上小学的时候搬来这里的,不算本地人。刚来的时候不爱说话,个子又矮,谁都喜欢欺负我,尤其是一个个子特别高的。
他不仅个子比我高,力气也比我大。吃饭的时候把我的碗抢走以后举起来,我怎么够都够不着。睡觉的时候偷偷把我抱去楼顶,我一睁眼差点从楼上掉下去,吓都吓死了。
还有上学的时候,欺负我英文不好,在我作业本上跟我的英语老师表白,害得我一周没好意思去上课。
算了不说了,说也说不完,反正我吃过好多亏。
不过你别觉得他是坏人,他不是。恰恰相反,他是那个家里最好的一个,也是唯一对我好的一个。
要不是有他,我七岁的时候就已经病死了,没人管我。读书也是他给我出的钱,他压岁钱多,随便给我一点就够我读一个学期的了,剩下的他就买车。
他的车都很好看,白的蓝的什么样的都有,经常半夜开出去跟朋友喝酒,回来一般都会挨打。不过他皮厚,打也打不怕。
对了,我开车也是他教的。刚开始我开得不好,谁都不敢坐我的车,他胆子大,敢坐。有一天晚上我跟他开敞篷车去山上兜风,下山的时候风吹在脸上是湿的。
他说山风就是这样,像湿帕子捂在脸上。
他知道的事很多,算是见多识广吧,反正他自己是这样自夸的。
到这里你肯定觉得奇怪,我到底是讨厌他还是喜欢他。怎么跟你说呢?这个问题一两句说不清。首先肯定不讨厌,其次很复杂。
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我们之间有过很深的心结,换成别人早就完了。
其实每过一道坎我也在心里想,我跟他完了,这次真的完了。谁知道每次他都很坚决地要继续下去,他就是有股蛮劲。
经历过越多我越发现,我没我想得那么好,他也没我想得那么坏。其实他是个挺有能力,也挺有原则的人。我呢?我比较难评价,他说我是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暂且这样认定吧。
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我爱不爱他。
我觉得这事不能用嘴说,但是他总问,还说下次见面一定要给他个答案。
既然如此,那就见面的时候再说吧。
希望小年那天有雪。”
一点点往回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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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做
快到晚饭时间,远处天光敛去,行人各自归家。
别墅外的声音渐渐隐没,别墅里却悄然热闹起来。交谈声和脚步声交叠错杂,餐厅长桌铺上了崭新的桌布,桌布又在桌角下用金色缎带打了四个结。精致小菜流水一样从厨房端出来,整整齐齐地摆了两大排。每个位置上都是一箸一碗一碟一杯,簇亮的水晶吊顶从两层楼高的天花板瀑一样垂下来,照得高脚杯杯壁一圈银光。
“汤先别盛,小火用砂锅煨着。”
“多打一个米糊”
“红酒呢?”
所有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老魏更是一刻不得闲。他既要做十来个人吃的点心,又要操心楚然那一份营养餐,一下午扑在灶上几乎没出来过,这会儿才腾出空来给座位加靠枕。
“来来来,你坐这里。”他笑呵呵地扶着楚然坐下来,“这个位子离窗户最远,一会儿这帮小兔崽子喝了酒肯定要开窗透气的,坐这儿不容易受寒。”
楚然坐下后揉了揉鼻根。
下午他歇了长长的一觉,这会儿眉梢懒意未褪,人看着也不太有精神。
老魏问:“要不要等等陆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