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裴聿只能在外面孤零零地等着。况且,现在裴聿也不像以前,想走哪儿就去哪儿了,他得扛起裴氏集团的责任来。

裴聿气愤地瞪着她。

沈梨初伸出手,试图将裴聿瞪着的眼皮合拢起来。

裴聿:“……”

倒是于清清在知道沈梨初要去参加那场研讨会,又结合之前她忙碌了好几个月的事儿,心中有了底。

临行当日,裴聿还是没能跟着去。

跟裴聿一起送沈梨初离开的,还有于清清和裴父。

还没到真正分别的时候,裴聿就忧心忡忡得厉害。

沈梨初抱住裴聿:“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裴聿叹了一口气:“我担心的不只是这一个原因。”

又想到这种研讨会,应该安保人员会很多,裴聿只能嘱咐沈梨初期间不要乱跑,结束后,自己会亲自来接她回家的。

沈梨初乖巧点头答应。

眼下,已经到了必须要分开的时候了。

听到不远处呼唤声,沈梨初只能跟三人说了再见后,就匆匆离开。

望着沈梨初离去的背影,裴聿总是坐立难安的厉害。

一同回去的路上,于清清还在劝着裴聿不用太担心,虽然目的地是在国外,但一行人都是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上面自然很关注,所以安保性还是非常高的。

裴聿神情阴郁地嗯了一声。

另一边。

飞机刚起飞的时候,沈梨初就感觉头有点疼。

还好,飞机平稳飞行后,沈梨初头痛就缓解了,只是唇色看起来有些白,头还有点昏沉。

旁边的一位师姐最先注意到沈梨初的异样,温声询问了两句。

沈梨初简单应付过去后,就开始闭上眼睛逼自己睡觉,想着睡着后,会舒服一些。

一直闭着眼睛,酝酿了半个多小时睡意,沈梨初才堪堪睡着。

很难得的,沈梨初做了一个关于小时候的梦。

是那些,她故意让自己去忘记痛苦而又幸福的记忆碎片。

她小时候总是在生病。而且一生病,就离不开人。

绝大部分时间,抱着她的臂膀都是宽阔的,温暖的。

实在是忙到腾不出手的时候,那个臂膀的主人就会将她用系被紧紧系在怀中,跟袋鼠把袋鼠宝宝装在腹中口袋里一样。

繁重的工作告一段落后,他就会把系被解开,将她抱在膝头,声音温柔地教她:“小宝,看看我,说妈妈……”

妈妈两个字,尾音总是拖得长长的。

她喊出那两个字时,男人就会从贴身的衣袋中拿出那张合照,告诉她,这就是妈妈。

妈妈这两个字,是沈梨初最先学会的字眼。

考虑到沈梨初很少见到自己的妈妈,为了能让小小的沈梨初把她和自己区分开来,男人并没有教沈梨初喊自己爸爸,而是选择更难的Daddy。

可这个单词比叠字更难学,沈梨初学了很久都学不会。

男人也不气馁,仍旧耐心地教着沈梨初,日复一日。

等沈梨初能够读音清楚地喊出Daddy那天,也是医生从鬼门关将她拉回来后,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那天。

她躺在空荡荡的ICU病床上,周边声音嘈杂,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只看见当时最信任的人隔着一块玻璃望着自己,她虚弱地伸出手,想要抱抱。

手伸出那么久,手臂都酸了,最终还是没有等来心心念念的抱抱。

玻璃外面的男人浑身都被雨淋湿,脸上早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了,裤腿上满是泥泞,狼狈不堪。

无力地贴在玻璃窗上的右手手掌的食指上,有一块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