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初的卧室,裴聿也来过很多次了,轻车熟路地走到床边。

他伸手一摸,触感滚烫。

“小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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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裴家灯火通明一片。

裴家私人医院那边的儿童医生正在匆忙赶来的路上。

裴聿卧室中。

裴聿坐在床边,面色苍白地牵着沈梨初的手,嘴唇不断张合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床正中间躺着的小女孩烧得满脸通红,浑身滚烫,墨色的额发湿漉漉、乱糟糟地贴在脸颊皮肤上。

单薄的小小身躯止不住地蜷缩着,呼吸一下比一下更微弱。

“小聿,别着急,医生马上就赶到了。”裴父轻声劝慰。

裴家常驻的医生都是以心理医生为主,对于小儿高烧这一方面并不擅长,只能简单先处理一下。

裴聿垂着头没说话,暗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沈梨初。

是他的错。

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将那些糖再藏好一点,如果他再耐心一些多哄哄沈梨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医生总算赶到。

他们动作熟练且麻利地将所带药物和器具一一利用起来。不过一会儿时间,就全部处理妥当。

医生语气有些庆幸:“还好发现及时,要是等到明天早上才发现,那情况就不好说了。”

长达好几个小时的高烧,就算是运气好,性命无忧,那小朋友的脑袋也经不住这么烧啊。

“这个季节,小朋友们衣服本就穿得厚,运动后一定要及时把出的汗擦干。”

裴父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件,虽说裴聿从小就患有心理疾病,但身体素质特别好,基本没什么小病小灾。

医生忍不住又道:“裴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小姑娘应该是早产儿。”

“而是极有可能是那种只有六个多月的早产儿。能平安长大,家里的长辈应该很费些心思和精力。”

“以后可要多多注意啊。”

闻言,裴父眉头狠狠皱起。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沈梨初的父母将沈梨初苦心竭力地护着长大,却又在四岁时将她狠心抛弃。

难道,这里面有别的隐情?

一直熬到天亮,沈梨初的高烧才有隐隐降下去的趋势。

裴聿硬是熬着一夜没睡,他小心翼翼地搂住沈梨初的身体,眼眶发红,哽咽道:“小乖,对不起。”

沈梨初忽然动了动。

“小乖,怎么了?”裴聿一颗心瞬间被揪得紧紧的,着急询问道。

下一秒,沈梨初止不住地呜咽出声,哭声也弱弱的,像刚出世没多久的猫崽子一样。

“妈妈、Daddy,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是不是我还不够乖?”

“……”

像是终于找到了情绪宣泄口一样,眼泪止不住地一直顺着眼角往下掉。

裴聿不停地轻轻为她擦拭着眼泪,滚烫的眼泪烫得裴聿指尖都在发着颤,心中对沈梨初那对素未谋面的父母又怨又恨。

听到声响的裴父急匆匆赶来:“小聿,把梨梨给我。”

裴聿浑身戾气,将整个人沈梨初虚虚圈住,防备地看着裴父。

裴父面色凝重,低声道:“我有办法安抚梨梨。”

听到这话,裴聿这才放开沈梨初,用求救性的眼神望着裴父。

裴父将沈梨初连人带被地轻抱起后坐在床边上,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沈梨初的后背。

像是感受到记忆中熟悉的安抚,沈梨初的呜咽声渐渐停了。

裴聿紧抿着唇:“他们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