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天之骄子内门弟子们聊聊天。

“你们没读过《孙子兵法》?我上山之前,师从京城李先生,他教我读书,还告我之:'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全然不知这人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很厉害,不由肃然起敬。先前的夸赞,顶多是逢场作戏,并没有多少的真情实感,全全因为他是备受关注的内门罢了,可如今见这人还有些墨水在肚子里,便禁不住地想要去讨好接近。

黄衣少年名为金笛,乃是掌苍二元老的大弟子,按入教时间和修为来算,大多弟子都应称其为师兄,只有一人不爱叫他师兄。

金笛一边和外门弟子高谈阔论,一边忍不住用余光去瞥坐在树荫底下看书的萧凤。

外门弟子没听见他继续讲了,顺着他目光看去,正看见那令人讨厌的“魔头”萧凤,有些恨他的咬牙切齿小声道:“那萧凤不是前些日子还差点伤了咱们周师弟么,三天禁闭这么快就过了!”

金笛看着萧凤坐在那里, 穿一身粗糙布衣,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华丽装饰之物,和外门弟子没有什么区别,然而只要看见他放在身边的那一柄剑,便知他乃众生望尘莫及的内门弟子。白皙艳丽的一张脸,点缀了墨黑的眼瞳,由浓转淡的眼角看似多情,又因着那常年不笑的嘴角而变得诡魅阴沉,冷肃的气场,让靠近他的人都忍不住退缩,萧凤的坏名声在外,不近人情、暴躁易怒、睚眦必报......但这些恶劣的东西,都不能成为评判内门弟子实力的依据。萧凤依然是众师长喜爱的强大徒弟,宛若人偶一般的剑客,指哪打哪,几乎没有失手过。

金笛每次看到他,都感觉内心被不轻不重地揪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不断注意着他。

明知自己的示好不被对方接受,但还是会犯贱地招惹到他的面前。金笛身为师兄,常常做出暗地里刁难萧凤的事情。

比如现在,他就大摇大摆地走过去,站在那人面前,语气中不无讥讽。

“萧凤,你对大师兄那点龌龊心思现在谁不知道?居然还有脸参加比武大会?换做别人脸皮薄的,早就躲在掌苍主山掩面大哭了,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在这里丢人现眼!”

“男子汉大丈夫不去想着修炼,妄图癞蛤蟆吃天鹅肉,真蠢!”

金笛越说越来气,他甚至蹲下身子,用充满鄙夷的态度咒骂他:“大师兄根本看不上你这种疯子。”

站在不远处的外门弟子边看热闹边窃窃私语,有的声音大了,能听见一些下流又难听的话。

萧凤抬起眼来,瞪着金笛,开口是冷冽的嗓音,但乍一听仿佛还处在少年的音调上,比一般男人的声音略细些,因而听起来总是没有什么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