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药香弥漫,温柔地抹匀在萧凤胸口。清凉的感觉抚平萧凤心中难以按捺的躁动与怒气,他渐渐心境平和,后知后觉对千意琅生出点歉疚来。

但他到底不是个善于言辩之人,只想着下次莫要再迁怒于这个外宗弟子了。

入夜,两人在房内潜心打坐,晚风呼呼穿过略有漏风的土屋,显得格外肃清。

黑暗里千意琅一双桃花眼睁开,褐色琉璃宝珠,灵气地向上一转,转向那边床帐下的萧凤。

“萧师兄,赵兄擦在你身上的是什么东西,我闻着气味有些奇怪,不似一般弟子常用的。”

“掌苍云天的药油基底,加了几味安神护心的药材。”

“效用好么?”

“......”萧凤兀自苦笑,“若是好用,你还会见我时常大发雷霆么?”

“这也是症状之一么?我见师兄的功力高超,每每动怒都有强烈的杀意,若是拾起剑来,想必绝杀天下!”千意琅斟酌着,最后还是忍不住道。

“我这身子已经亏空很久,瓶颈期比他人还要长些,每次突破都在些机缘巧合之时,似乎越是愤怒便越能精进,我也知自己心境不适宜再继续修炼我门功法,只是我毕竟天赋有限,从头再来与筑基弟子无异。师尊说我金丹铸成之时,会有难以承受的劫难须过,想来已经快要临近了。若是能铸成上品金丹,我便不再需要刀剑,万物可为我所用!”

千意琅问:“师兄可方便告诉我是哪部功法么?”

萧凤摇头:“修行秘辛,少有让外门弟子知道的先例,抱歉。”

“无妨。”不甚在意地笑笑,千意琅扬起唇角,为能和萧凤多说两句话而舒心不已。

他心里坚信,在这个人人刻薄师兄的门派,只要自己坚持留在萧凤身边,定能得到他的青睐。这几天的相处,他愈发觉得自己和萧凤当为知己,人人都对怪避而远之,他偏是喜欢性格迥异的,愈是难以接近,愈是令他生出难以言喻的冲动,想要去加以深入探知,好看看萧凤的心里,究竟都装着怎样的心思!

次日,后山校场。

约莫二三十人聚集在平原空地,脚踩长青翡翠,远是危岭从生,仙果瑞木,鸟唱蝶舞,宏伟走廊环绕两侧,站着些值勤的外门弟子,支着下巴跪坐在地,望向校场里意气风发的内门弟子满是羡慕。

今日大师兄徐拂青亲临校场,为所有弟子指点一二。

只见那人一席月白长衣,身上以银白丝线纹就四君子像,埋于衣料之中,只有屏息凝神仔细鉴别,才能从衣袍上见得精致的图样,长纱摇曳,徐拂青威严冷峻的脸如画像中的玉君,有不可侵犯的威压天然存在,他傲然鹤立,反手背剑,龙鸣不出鞘,出鞘必杀人,即便是隔着几米开外,也能隐约听见沉沉雷鸣自剑鞘中喷薄。

众弟子们满脸兴奋,握紧手中武器,迫不及待要接受大师兄的指点。

“接下来我将为诸位演示三种剑招,请留心。”

话音刚落,脚下风吹草动,竟是从他的周边凭空生出一股温润的风,将所有靠近的落叶、落华击飞,形成个与世隔绝的屏障来,好让人看清他出招的每一个动作。

三招动作行云流水,虽是不带任何杀意,却也足以令众人惊讶其力道之强劲,虽缓慢,却不输万钧雷霆,真不知若是灌注灵气使出剑招是何等的壮观,怕是连着远处翱翔的鸟雀都要惨死于剑气之下。

学着徐拂青的三招剑式,众人纷纷挥舞佩剑,就地训练起来。

千意琅将手搭在剑柄,脑中回想那最后一式的后撤步,此剑招出自无情崖的前辈刘长心,前辈在自毁仙途后留下一本《剑·心》名剑簿,其中的首三式便是徐拂青方才演示的三式,只是被多加一个后撤步,他先前练剑,只练《剑·心》,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