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不侵。

谭清也是今天才发现，慕维舟的眼尾是像下撇的，如果忽略他黝沉的眼神，活脱脱是一条大金毛。

此刻他目光侵略，缓缓扫视到谭清的身影。

明显停了一下，“你没走？”

一个你字嗓音劈了三个叉。

慕维舟脸色阴沉闭上嘴，眉皱得能夹死两只苍蝇。

谭清看他这样忽然感觉心口有些痒痒，于是点点头，注视着他：“我没走。”

等了一会见他还不说话，以为是让自己说不走的原因。补充道：“怕你生气。”

准确来说是怕他生气时候没撒气对象。

他站得高，谭清坐着。两道截然不同的目光在半空交汇。

一个干干净净，一个则是饱含了万千思绪。

“我在你心里很喜欢生气吗？”慕维舟声音依旧沙哑，但却少了许多咄咄逼人。

谭清仔细想了想，自打她和慕维舟打交道以来，慕维舟不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嗯”了一声，“但是我也很能惹人生气。”

这是事实，她经常不能敏锐察觉到别人的情绪，进而说出一些惹人烦的话。

所以，愤怒，无语，这些负面情绪她接触的最多。

已经习惯了。

“没关系，我不在意那些。”

慕维舟差点维持不住的表情又岌岌可危立住，听到这话头往旁边侧了侧，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看不然。”

谭清不知道该接什么话，索性跳转话题问：“你现在要回家吗？”

整个总裁办已经空了，慕维舟伸手摸到一旁墙上的总开关，叮一声，光亮灭了。

“想让我载你？”

好在因为外面的杂光映进来不至于漆黑到什么都看不见，谭清站起身，超常的夜视能力让她清楚捕捉到慕维舟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

他的声音混在夜色里辨别不清情绪，“谭清，你知道你很恃宠而骄吗？”

这个词语被放在自己身上是谭清从没想过的。

“我并不觉得。”她眨了眨眼眸，声音在夜色里轻到不可思议。“你是不想载我吗？”

她不明白慕维舟这么说的含义，下意识觉得自己越过了二人那条线。

慕维舟却像是又憋着怒火，笑了一声。“蠢货。”

他说完走向电梯，主动按开电梯门，冷白色的光照着他全身，那双漆黑的眼转过来看着谭清所在的方向。

“不走？”

这是愿意载她的意思。谭清这下确定了。

但她不是急躁的人，以正常走路的速度过去，不同的是琥珀色瞳孔里多了几分甜。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

指纹按在门锁上，片刻后应声而开。

谭清扶着玄关柜门将脚上的鞋子脱下，余光里慕维舟早就换上拖鞋走远。

别墅内灯光被打开，谭清目之所及明亮如白昼。

慕维舟没像往常一样急着回房间，而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扭过头看着她。

211突兀说了一句：【他好像有事跟你说，天！他不会是反应过你那天搜他房间了吧？】

因为系统这个猜测，谭清心口也一紧。

她试探着靠近楼梯两步，果不其然被叫住。

扭头看向背对着她坐的人。

“慕总还有什么事？”她纤长的睫毛是天生的直，不同于大部分人的卷翘，而是自然垂在瞳孔上方。

抬眼时就显得格外淡漠。

慕维舟扭头看了她好一会，才移开眼神：“你过来。”

谭清听话地走过去，在距离他只有两步远时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