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

想找个人倾诉，依靠。

谭清无疑是个合适的人选。

他选择用这个来拖延时间。

谭清也是。

双方各怀鬼胎，于是她点头：“好。”

“那就谈谈你。”

“谈谈你到底是怎么变成阮南的。”

这是谭清最好奇的一点。

她也给自己取了个杯子，阮南亲手帮她斟了半杯酒。

度数不那么高，在谭清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她仰头喝了一口，灼辣的酒液灌满口腔，甚至辣意冲上鼻尖。

她被呛了下，阮南觉着好笑。

开口道：“我之前也不会喝酒。”

他是什么时候会的呢？大概是在成为慕维舟的秘书后。

那些不得不去的应酬，尤其是最先的几年，慕氏起起落落，状态很差。

单子几乎全是靠喝酒喝来的。

不过酒他也不白喝。

慕维舟也会一起，甚至拼尽全力为他们挡，最后还能涨工资。

这样其实很好。

特别好。

他不愿意打破熟悉的环境，可只要剧情节点来临，他就会跟疯了一样朝慕时客靠近。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厌恶这里。

厌恶慕时客。

厌恶循环，厌恶一切！

凭什么，凭什么他再努力，再努力也逃不出一个圈。

他就是个秘书。

大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他的性格，长相，只知道是个秘书，喜欢慕时客喜欢到去给人下药的秘书。

“你知道吗？我努力过很多次，很多次……”阮南又喝了口酒，酒精上头，那些以前的情感伴随记忆又回到他脑海。

那些想遗忘却怎么都忘不了的记忆。

死死刻在海马体上。

“刚发现循环的时候我辞了工作，那五年我一步都没有迈出过房门，活得像个已经死了的人。”

“但一到慕时客回来，我的双腿就不听自己使唤了……”

他跑到慕家老宅将资料偷走，然后不管风还是雨，都阻止不了她把东西递给慕时客。

这不是他。

这不是他……

后面每一次他都在想办法，力所能及，精疲力尽。

直到他发现了阮沐。

她和他是一样的存在，这个世界好像只有他们两个是真实的。

在阮沐口中他也终于知道了循环的真相。

这一切只不过是一本不知道某人在某时某刻随手写下的一本小说。

全都是由碳素组成的文字。

可笑，太可笑了。

他那么拼尽全力的人生，竟然只是别人纸上的两行字。

描述他的一生甚至都用不了两行。

他彻底崩溃。

于是那一次，他不顾一切冲到公司在所有人惊慌失措的目光下，死死攥着那把水果刀捅进慕时客腹部！

他的想象很美好。

“我几乎都快要杀了他。”阮南抬手，虚空之中似乎握着一个什么东西，下一刻表情变得狰狞：“但男主就是男主，江姜替他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