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啊,它们可机警了,一只狗开叫,整个村的狗都叫个不停,烦都烦死了。”

谢云衿轻轻“哦”了一声。

赵语也养狗,看到张兴亮对狗这幅凶恶表情心里有些不适,她开口说道:“村民养狗本来就为个平安,陌生人进村来狗都不叫岂不是太不正常了?”

张兴亮尴尬地挠挠头,然后连连称是。

三人沿着村中大道往里面走了几户,到后面一个小楼房边,张兴亮停了脚步,他扬起左手,中指和食指上的厚茧被香烟熏得蜡黄。

“两位警官,我们就租在这里。”张兴亮边说边介绍,“房东是个老太太,今年七十多岁了,儿女都出去打工,没老伴,她自己一个人住在边上那偏房里,把楼房租给了我们。”

赵语看着这楼房外面豪华的装修,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施工队租这么好的民居啊?租金不便宜吧。”

张兴亮低低头“嗐”了一声:“怎么可能租得起好的,我们干工地的,平时风吹日晒,卖的都是力气,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睡觉就行了。”

他说着话,推开虚掩的大门,赵语和谢云衿走进去,才知道这楼房只是外面装修豪华,里面就是个毛坯,什么家具都没有,黑沉沉的水泥墙,连地板都是踩得发硬的泥土地。

罗宇超双眼往着空荡荡的房子里一扫:“你们睡哪?”

张兴亮咽了咽口水停顿了片刻,低眉顺眼着,老实回答:“二楼,我们都睡二楼。二楼的环境比一楼要好一些。”

一楼一眼就能看完,因此赵语点点头:“行,那上去吧。”

上了二楼,谢云衿才算明白张兴亮口中二楼环境好是哪里好,敢情只是因为二楼是水泥地。

踏出楼梯就是客厅,连带着阳台,靠墙边摆放着四个床铺,左边便是两个卧室,张兴亮指了指靠近楼梯的那个卧室:“这里是我住的地方。”

谢云衿拉开门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个床铺,她面无表情又走到靠近阳台的那个卧室看了一眼,里面靠墙摆放着三个床铺。

除了张兴亮睡的是张正儿八经的床以外,其余床铺都非常简陋,两条板凳一个木板搭建起来,铺上被褥,就成了一张床。

被褥没叠,很脏,全都乱揉成一团,床头上面还放着不少东西,袜子衣服更是乱扔着,再看地上,鞋子也是乱放着,幽幽散发着脚臭味,赵语不受控制地皱起了眉头,而张兴亮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他双手交握身前,神情没有一丝不适。

谢云衿的目光如锋利的尖刀,稍微扫了张兴亮一眼,他的气定神闲迅速被打破,手指捏紧,明显紧张起来。

看他这反应,谢云衿眯了眯双眼看向床铺,越发觉得可疑。

衣服鞋子没带走就算了,甚至床头排插上的手机充电器都没带走,谢云衿狐疑着目光,掀开一张床的枕头看了眼,竟然还躺着两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又掀开一个枕头,下面还压着百十来块现金。

虽说这些东西价值都不贵,可他们是都是工人,能在这样的环境里一呆就是好几个月,说明本身也是不富裕的,就算不想干了集体离开,也没理由衣物钱财都不要了。

她正思索着,蹲下身的赵语似乎发现了什么,她轻轻叫了声:“谢组,你看这里。”

谢云衿“嗯”可一声顺势蹲下往床底探头,底下杂乱无章横七竖八躺着几双雨靴,靴面非常脏,全是黄泥,她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下靴面,黄泥还湿着,很新鲜,看来昨晚他们确实从工地回来过,似乎换下了雨靴只带上手机便离开了。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七个人走得这样匆忙而突然。

谢云衿起身来看向一旁的张兴亮,只见他低着头点燃支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开心事,唇边竟然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