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只黑色的, 死去多时的长毛狗。
血水被搅动,像被投入催化剂一般,咕噜冒出个血泡, 臭味也愈发浓烈了, 谢云衿屏息着将死狗拎起查看几秒后又将之放了回去, 手套已经沾满污秽了,她身体僵了下,随后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开始认真打量起这个房子来。
房子不大,四五十来个平方,一室一厅,入门是玄关,接着就是客厅,客厅右侧是个小厨房,左侧是卧室与厕所,构造很简单,装饰也很温馨,粉色床单鹅黄色窗帘,床头摆满了布娃娃,房子也打扫得窗明几净,能看出房屋主人应该极爱生活。
可惜这样爱生活的人,却死于非命,想想也足够让人唏嘘痛心。
返回客厅换了副新手套,目光随意一瞥,看到了茶几上摆放的照片,是一张单人照,上面的女孩留着黑色长直发,手里提这个香奈儿经典款的包,看起来靓丽时尚笑容满面。这边,对房东王太太和报案人巩志邦的询问工作已经结束,赵语整理了递上记录:“谢组,问完了,还查了死者的户籍信息和一些基本情况,已经汇总整理好了。”
谢云衿接过来的同时,赵语也快速做起介绍来:“死者蒋舒曼,女,1990年生人,今年27岁,未婚单身,在柳新路一家美容机构工作,她在这里租了五年的房子,和房东王太太关系很好,昨晚,王太太见过死者蒋舒曼,她们在楼下碰到,王太太还夸了她做的新头发,两个人一起上楼的……王太太还提到前几日,大概是9月15号,她亲眼目睹有不明男子在蒋舒曼门口徘徊。”
“门口?”
“对,王太太说这男子蓬头垢面,穿个发黄的T恤和短裤,趿拉着双拖鞋,当时在死者门口的鞋架前不知捣鼓些什么。”
“捣鼓?”
“嗯,他当时就在鞋架前,手在动,但是背对王太太,所以王太太也没看清男子究竟在做什么,她一出声,男子慌慌张张逃走了。”
谢云衿沉吟片刻,边翻记录的同时边问:“对了,死者有养狗吗?”
“这个王太太倒没提。”
“嗯,你等会儿去问下。”
“好,谢组,还有什么别的疑问吗?我一起去问。”
“暂时没有。”
……
赵语与谢云衿是刑侦支队外勤侦查科仅有的两名女子,性子也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主,谢云衿的指令刚下达,她就立马出了门,而谢云衿则走到门口的鞋架旁,大咧咧蹲下来,从上至下依次打量下去。
屋内打扫得干干净净,可这鞋架可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上面的鞋子种类繁多杂乱,有些还脏兮兮的,一眼扫过去,都是女士鞋,其中以高跟鞋居多,跟长跟短的都有,大部分就胡乱塞着。
鞋架外放在城市中是很常见的事,一来不占屋内地方,二来人归家在门口就换了鞋,避免将外面污秽带回家。
谢云衿嘴里重复着:“男子,门口,徘徊,鞋架,捣鼓……”
鞋架前能捣鼓什么呢?
谢云衿想到什么,双眼聚光,突然动手将鞋架上的鞋子逐一拿出来仔细查看,重点看了鞋子内部。
关于鞋架,她其实想到这样一群人。都是男人,无论年龄,无论学历,无论有无体面工作,他们追求刺激,他们行事猥琐,地铁公交上,他们是偷偷摸摸的咸猪手,在酒吧夜场外,他们是目无法纪的“捡尸人”,而这其中有一部分癖好特殊的人,他们自称“猎香族”,他们对脚情有独钟,因此会专门寻找独身女子屋外的鞋架,对着鞋子胡乱发情。
谢云衿看完上两层的鞋子,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又继续往下看去,在第三层左边找到了一只布满灰尘的黑色细跟鞋,它外表平平无奇,可内里却有一团白垢一样的东西,谢云衿深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