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暄给她倒了杯温水,轻轻嗯了一声:“喝口水。”

谢云衿抿了一口,突然想起来她昨夜跳水的初衷是要救人,于是赶紧问道:“高纯呢,他怎么样?”

“他没事,人救回来了,就是还在昏迷。”

“救回来就好,活着就有希望。”她刚说完,又想起什么,“录音笔还在那条船上。”

“没事,都拿回来了。”

谢云衿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说话声音刚刚落地,病床外边有个洪亮声音一直在疾呼:“谢组,谢组!”

紧接着,罗宇超迅猛蹿进来,蹿到谢云衿床边,急得除了“谢组”两字什么都叫不出来。

谢云衿抬抬手,提醒他:“阿超,停停停,这里是医院,安静点,我还没死。”

罗宇超忙噤声,见到她睁着眼安然无恙,悬在嗓子口的心重重落了下去,堵在喉咙里的那口气也终于喘顺了。

黄缘捧着一束花,和赵语一同走进来:“听你这声音,应该是没事了,昨晚可把我们吓坏了。”

谢云衿歉疚地扫了眼来人,眼神最终还是定格在江暄身上:“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黄缘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谢云衿,将花中递给江暄。

“向日葵,蓬勃新生向太阳,云衿,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花很好看。”

江暄接过来看了看花束,边说边往外走:“我去找个花瓶将花插上。”他说着转身往门外走。

赵语单手插进衣兜,看着病床上病容倦态的谢云衿,哪里还有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样子,她不擅长说什么好听的话,只是依照本心感慨着:“从前的你,从不请假,生病也是吃药蒙头睡一晚,第二天立马精神抖擞,有案子永远冲到最前面,我还以为你是个不会累的铁人呢。”

原来这样坚毅的人,生命也是如此脆弱,生与死,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见气氛沉重,谢云衿尝试缓和:“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调侃我呢。”

“我哪里是调侃!”

谢云衿忍俊不禁,她笑笑:“好了好了,我明白,你是担心我。”

黄缘性格比赵语柔软得多,看着谢云衿这幅样子心里不好受的同时,身体也表现了出来,她眼眶红红的,说话声也带着哽咽,过来拉住她的手:“云衿,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云衿如实回答:“心口有些疼,脑子有些晕,其他的倒还好。”看到几人沉重的脸色,谢云衿又出声安慰,“没事,你们都不用担心,我恢复能力很快的,最多三天,立马生龙活虎,撂倒方审都没问题。”

方审响亮有劲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养三天就想撂倒我?云衿,说大话可要提前写好草稿啊。”

看到方审这强壮的体格,她一拍脑门,无奈道:“行,我收回刚刚说的话,三天还是有难度。”

方审进来四处看了几眼:“江法医呢?”

“黄缘买了束花,江法医找瓶子插花去了。”

“他起这么早?怎么不多休息会啊!云衿,你是不知道,昨天那情况真的惊险,你心脏骤停,他一个人硬撑着给你做了好几轮心肺复苏,到最后,都急得吐血晕倒了。”

方审短嗟道:“江暄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好好感谢他。”

谢云衿的笑容在脸上凝了几秒,眼神有些恍惚,原来昨晚情况这样紧急,紧急到他都吐血晕倒了吗?

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和自己说,甚至自己一睁眼就看到他在床头,他昨晚有好好休息吗?

谢云衿垂下眼睑,舌尖漾出苦涩,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亏欠他,现在倒好,又欠了他一条命。

正失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