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屈,还没有给枉死的父亲做个交代,还有江暄,她还没有告诉自己有多爱他,有多想和他走完这跌宕的一生。
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做,她不能死的呀,好不容易解开了误会,她怎么那么自私,再次丢下江暄一个人呢!
谢云衿想像七年前一样拼命往上游,可眼下与七年前不一样,她已经耗完了力气,渐渐的,谢云衿感受不到寒冷,感受不到下方拉拽的重物,感受不到江水灌入耳朵,她感觉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盈,越来越轻盈,耳边好像有轻风吹过,鼻尖萦绕馥郁花香,她一度听不到任何声音,可没过多久,耳畔又传来悦耳的鸟叫声。
她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并不在江水之中,而在一个公园里,面前几米远处是一块面板,上面一排排全是气球,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从身边传来 :“十发中九发!”
谢云衿有些不可置信,她转头往左边看去,那个男人也正看着他,他身材魁梧粗壮,讲话声音也高亢有力,咧着嘴,脸上的笑容很夸张:“酒酒,你看老爸厉害不?”
母亲死后那几年,父女俩闹得剑拔弩张,谢云衿有将近五年没喊过他一声,她愣愣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喉咙哽咽,眼含热意,轻轻喊了一声爸。
男人却像没有听到一般,低头给这玩具气/枪上满子弹,下一秒,右边便有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先是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然后撂下狠话:“有什么厉害的?我能中十发!”
谢云衿往右边看去,是个小女孩,约摸七八岁的年纪,细胳膊细腿,扎着高马尾,微微上翘的丹凤眼和她的像极了,这分明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男人夸张地“嗬”一声,“年纪小小,口气不小。”越过谢云衿说着将这把玩具枪递到小女孩手上:“打十发给我看看。”
小女孩走过来,举枪站立,姿势标准,眸眼里有睥睨一切的自信,她没有说大话,十枪打出去,气球啪啪爆炸,弹无虚发。
男人眉里眼里是藏不住的自豪,他宽厚手掌摸了摸小女孩的后脑勺,毫不吝啬他的表扬:“酒酒真厉害,真不愧是我徐海成的女儿,好样的,今晚回去让妈妈奖励你,给你做油焖大虾吃。”
女孩昂起头,神情得意:“我还想吃你做的红烧肉。”
“行,想吃什么吃什么,走,去市场!今天爸爸下厨。”
谢云衿看着其乐融融的父女俩,泪水夺眶而出的同时,他们的身影消失,身边的公园消失,她再度遁入无边无际的暗潮之中。
江暄乘艇赶到之时,水警部门的两名水下救援人员已经找到了高纯,并将之举起来交接给艇上人员做急救工作,当听到谢云衿还没有找到的消息,江暄后背陡地一凉。
他词严令色:“方审,你在上面接应!”说完深吸一口气后,没有任何犹豫,脱下外套猛扎进入江水中。
方审扶着船桅往下看,暗潮翻涌,水波激荡,他焦急万分。
两名救援人员将高纯托上去后,转身和江暄一起潜入水底搜寻,漆黑江底,浑浊江水,三人争分夺秒,心急如焚,终于,江暄的手指摸到一缕衣服布料,他手指攥紧,快速向前,然后抱住谢云衿的腰身往上游动。
很快出水,江暄伸手胡乱抹掉脸上的水渍,他睁开眼,只听到方审的疾呼:“江暄,过来些,快点!”
江暄手臂使力,托着谢云衿的腰将她往上送,方审动作迅速,立刻伸手接住,两人通力合作,很快将谢云衿送上快艇。
江暄拉住船舷,一个纵身翻上去,他跪趴在谢云衿身侧,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旁边淌着一滩水渍,头发下巴耳垂到处都在滴水,可他却顾不了这么多。
他急切喊着她本来的名字,声音像啐了血,急切的,低哑着嗓子喊她酒酒。
而谢云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