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衿声音铿锵有力:“还是采用常规审讯手段吧,套话,察言观色,找准他的弱点,强攻心理防线。”

秦海明爽快回应,“可以。”他说完指了指前方,“那我去提人。”

“嗯,你先去,我随后把审讯需要用到的几个物证搬过来。”

两人商讨完,又在楼道各自分开,谢云衿马不停蹄去往物证室,取了在张兴亮和李自强租房内发现的那两个布娃娃以及铁匣子。

进讯问室,唐明喆已经坐在了审讯椅上,他身穿黑色外套,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长得斯文秀气,整个人第一眼看上去便有种文质彬彬的感觉,如果不是双手手指手掌上普遍分布的厚茧以及皴裂泛黑的缝纹,实在难以让人想到此人竟是工地上卖力气的工人。

谢云衿双臂环抱将身体陷入椅背中,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前探身来。

她手指弯曲,随意地叩了叩桌面,木质材料的桌子被她叩出沉闷的响动。

到这时,一直低头的唐明喆这才被惊动。

他做贼心虚般地瞥了面前两人一眼,又像老鼠见了猫,猛地缩回脖子再次低下了头。

秦海明轻咳一声,按照程序首先提问了他的姓名年龄等基础问题,回答这些时,唐明喆语气断断续续的,声音也有气无力,像是三天没有吃饭一样。

秦海明不悦地皱眉,突然拍了下桌:“唐明喆,我在问你年龄,你能大声点吗,是不是没吃饭啊?”

唐明喆始终没有直视两人,不过还是识相地提高了音量:“二十……二十四岁……”

谢云衿的目光落在他紧紧交握的双手上。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突出,上面布满了粗糙厚茧与皴裂,比起同样作为工人的顾青松和戴生来说,他的手看起来要触目惊心得多。

谢云衿沉默着一直没有问话,看完手,她这才将视线挪到唐明喆的脸上来。

由于唐明喆深深低埋头颅,头顶的大灯只能照亮他的鼻梁,因此,从谢云衿这个角度望过去,并不能看清唐明喆回答问题时的神态表情。

她声音清冷:“抬头。”

听到声音,唐明喆不情不愿地将头抬高了一些,但还不够。

谢云衿第二次提醒他:“抬头。”

唐明喆又抬高一些。

第三次,谢云衿拍了桌:“我让你抬头!”

她的呵斥威慑住了唐明喆,只见他身体惊动一下,沉重地喘息着,终于将头抬到了正常位置,到这时,谢云衿的审讯才叫正式开始。

而江暄此时就站在单向玻璃外注视里面的一切,毕竟对这几起案子,他的心里也同样疑云重重。

谢云衿的语气很懒散,如话家常般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对于她的问题,唐明喆眉头轻皱,肩膀无意识地轻轻耸动,在心理学上,这是一个明显表达困惑的身体语言,看来,唐明喆不知道谢云衿为什么问起这个。

与此同时,唐明喆的声音也透出困顿,交握的双手松开反复瞧了瞧:“我的手怎么了吗?”

这个问话透露出一个信息,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手有什么问题,看来非常习以为常。

谢云衿懒懒地抬抬下巴示意:“你手上的茧和裂,怎么看起来这么狰狞?”

“干活干出来的。”唐明喆下意识地紧捏了下手指,神态局促地讲道,“家里穷,爸妈都一身病,我从小就开始干农活了,再大一些就出来打工了,手难免粗糙一些。”

他舔舔嘴唇,无所谓地看了眼自己的手。

“家里几口人?”

“五口,除了父母以外,还有两个弟妹。”

谢云衿神态如常,追着这个问题继续问:“多大年纪出来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