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面,卢辰钊微微低头,看自己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包裹起来,体温隔着那窗纸, 渡到她手心一样。
这句话是自己冒出来的, 不是他深思熟虑后说的。
故而当李幼白抬头时,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的承诺, 有些懊恼,不是因为后悔, 而是为着自己的唐突和不稳重。
这样郑重的承诺,合该在严肃的场合, 面对面来认真做出。
他不断想着补救, 但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屋里的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也不知会这话而生出怎样的回应, 他的心慢慢被握了起来, 越来越紧的像是无法贯通血液,他舔了下唇,深深吸了口气。
“李幼白,我是说...”
“能做你的朋友, 是世间幸事, 是我的福气。”
李幼白咽下后怕, 蜷起手指将脑袋递到窗纸上, 那夜的阴影犹在, 可怖可恨, 令她一想起来便觉得恶心。
道貌岸然的长公主, 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只是为了讨好陛下,便要牺牲无辜人的清白。上位者的自私,冷酷,变/态,在长公主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李幼白如今稍稍冷静,却仍想不明白一位公主缘何如此经营。如果是为了权利,她大可在别的地方用心思。而不是像个后宅妒妇,用腌臜可耻的手段去笼络陛下的心。
何况她是陛下亲姐姐。
李幼白虽到京城没多久,但也从旁人口中或多或少听说长公主的传闻,知道她帮扶陛下登基,陛下与她无上权力。她想要什么,也无不满足。满朝文武皆知她是陛下尊重和礼让的长公主,高贵的出身,位极人臣的权势,呼风唤雨的本事,按理来说,她该有的也全有了。
为何会用最不该的一条路去对待陛下?李幼白想不通。
“我现在还有点害怕,怕一睁开眼不是在国子监,而是被困在那里,手脚动弹不了,任人摆布。”李幼白眨了眨眼,夜很安静,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极容易卸下防备袒露心声的,或许因为她需要有人陪伴,更或许,是因为窗外那个人是他。
卢辰钊没动,许久回道:“李幼白,我是谁?”
“你是镇国公府世子,卢开霁啊。”
“所以你怕什么?”他笑,“就算在京城,宫城,不管是谁,但凡听到镇国公的名号,也会礼让三分,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怕。”
“从今往后,我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