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是什么清高单纯的小白兔,结果呢,不过就是只披着兔子皮的狐狸精,别人看不穿,我却看得清清楚楚。你就是想要夺走我渴望的一切,不择手段,来证明你的能力!做梦,妄想!”

茶壶被扔到床尾,李幼白被她掐的下颌生疼,但意识却慢慢聚拢起来。

她眨了眨眼,看见上方眼珠赤红的孙映兰,忽然觉察出自己的处境,也顾不得喉咙疼,伸手去推孙映兰,边推边解释:“孙娘子,不管你信不信,今日之事我..我不知情,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我感谢你那一壶冷水,但..咳咳..我们必须赶紧离开,否则谁都逃不过惩处!”

她尽量言简意赅,孙映兰虽恨她,可毕竟知道轻重。

遂飞快地往外瞥了眼,一把抓住她腕子起来,两人刚跑到菊芽望风的侧门,便听到前殿门口传来走路声,再不敢耽搁,跟着菊芽便往前方甬道加速跑去。

李幼白脚步踉跄,又被她拖拽着,刚刚清醒的脑袋如今又开始迷糊,她怕自己倒在合欢殿,便用力咬破了舌尖,凭着残存的意识往前跑。

多亏孙映兰熟悉合欢殿,故而很快避开宫婢视线,拉着李幼白逃了出来,只是没走多久,便见李幼白猛地一推,李幼白躲避不及,被她一把推到旁侧的灌木丛中。

菊芽惊了声,孙映兰瞪她,她又很快闭嘴。

“李幼白,你活该!”

说罢,带着菊芽赶忙离开。

冬日的灌木丛,枝子又硬又扎,李幼白护住了脸,却没护住手臂身体,且她的衣裳都被人换过,此时跌倒在地,薄软的布料撕裂开来,冷意透骨,她咬着唇,试着爬起来,但手臂仍没有力气。

回头看去,合欢殿的灯火遥遥可见,前方是看风景的亭子,亭子周围则是结了冰的湖,两侧虽有树木,可冬日的树不似夏日浓密,何况藏人。

她觉得荒唐绝望,穿着这么一身衣裳不管被谁发现,她都完了,前半生所有努力皆会付之一炬。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相信,长公主要她写回折是假,要把她献给陛下才是真的。方才被昏迷时宫婢说的话,她听了几句,说是翠喜去宫宴引陛下过来,她们要抓紧些。接着她便被褪去衣裳,换上这身被推上大床。

她不明白长公主为何要选自己,且用如此卑鄙下作的手段。

人心险恶,竟污糟到此等地步。

闵裕文站在树下,目光朗然的盯着仙居殿。燕王殿下刚刚进去,但他觉得仿佛已经过去许久,焦虑烦躁,他忍不住来回踱步,直到看见仙居殿外宫婢提着灯笼出来。

接着崔贵妃边系带子边跟着刘识往外走,闵裕文忙上前拱手做礼。

“此番惊动贵妃娘娘,实属臣之冒犯,但事出情急,臣不得不为,还请娘娘见谅。”

崔慕珠抬手,令他起身:“不必多言,你跟三郎自小一起长大,我把你当半个儿子,只是你说的那个人,跟你是何关系,又如何进的合欢殿?”

三人走在前面,宫婢不远不近跟着。

闵裕文低声答道:“回娘娘,她是微臣朋友,方才我偶然看见孔嬷嬷与她说话,之后她和孔嬷嬷一道儿离开,但...”他欲言又止,许是觉得荒诞,羞于启齿,“但不多时后,长公主身边的婢女翠喜又悄悄过来,将陛下引着也往合欢殿去了。微臣心下惶恐,本不该揣度上意,但此事关系到我朋友的清白,故而不得不求助娘娘,还望娘娘帮我救救那位姑娘。”

崔慕珠侧眸,问:“是你心上人?”

闵裕文没答,刘识抢先一步道:“母妃,你也知道明旭性子,就算是喜欢恐怕现在都没开窍。不过那小娘子我见过,容貌才情皆好,性格跟明旭很像,沉稳内敛。儿子以为,母妃若救了她,便等于救了明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