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我不会与你作对的。”
崔慕珠笑,扭头看她年轻略显稚嫩的脸,摆手:“你说的作对是指什么?争宠?还是背叛,或者在我的吃食里下/毒,做些不入流的勾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孙映兰吓得站起来,连连否认,其实她想说,她就算成为陛下的女人,也不会是姨母的障碍,但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因为姨母那双眼睛亮的直透人心。
“回去吧,我懒得管你这些。”崔慕珠打了个哈欠,将泥金帔子往身上一扯,“知道陛下赏你住的宫殿有何来头吗?”
清晨孙映兰从嬷嬷嘴中得知,陛下上朝前赐她居住,名叫拾翠殿。
崔慕珠面容柔美,轻轻莞尔笑道:“我的堂妹崔宝珠,生前就住在拾翠殿。”
孙映兰打了个冷颤,一下想起从前听说过的传言。
姨母生下燕王之后,有一段时间不大得宠,眼见着对母家无益,崔家便动起旁的心思,将与姨母相像的堂妹崔宝珠送进宫中,崔宝珠果真受宠,然只繁华了半年,半年后就疯了,更可怕的是,在崔宝珠疯了没多久,失足跌下假山,当场毙命。
拾翠殿外,正好有片高耸的假山。
孙映兰看着它,仿佛看到那张脸在朝自己笑,她揪着帕子浑身抖个不停,当天夜里,噩梦连连。
起来找水时,陛下来了,拥着她径直倒进绸被中,又是一夜雨露。
嬷嬷夸她有福气,特意送来温补的汤药,她只以为是避子药,捧着碗迟迟没有入口。
“是调理身子,令妇人早些有孕的汤药,你当殿下什么人,她金尊玉贵,岂会做做那些腌臜事?!”
孙映兰羞愧地低头,随后喝完汤药,将碗放回嵌螺钿平底托盘中。
“殿下说了,你跟贵妃始终都是一家人,如今又都做了陛下的女人,合该经常走动,莫要因此生分。”
“是。”
孙映兰在合欢殿虽没多久,但能感觉到长公主对姨母的不喜,两人从未有过交集,便是碰了面也只装作没看见。而姨母仿佛也是一个心思,她甚至比长公主的表现更加强烈,往往远远瞧见便赶紧调头,眼不见心不烦。
孙映兰战战兢兢,她自己的脚跟没有立稳,是不愿太早与人明着为敌的。
不管是姨母,还是长公主,她谁都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