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团扇犹如一层薄纱,遮住他心爱的妻子,他怕惊了她,轻轻走过去,右手握住扇柄,往旁边移开,他不知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就像期盼许久的宝物,终于落到自己手中。

他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像看着世间最美好的珍宝。

金冠上缀着几颗名贵的红珠,压在乌色发间,她小脸纯白,明眸若水,殷红的唇恰到好处地启开,似在等着他的亲吻。他咽了咽喉咙,双手有些打颤,他笑了下,握着她的双肩。

李幼白无端端跟着紧张起来,忽然而来的情绪,在他从门口走到床榻前,忽然潮水般涌了过来。

她的脸开始滚烫,发红,像一棵熟透的果子。

他低下头,想亲她,然金冠勾住了他的发,他扯了下,李幼白跟着低呼,“疼。”

“我...不是故意的,你等等。”

卢辰钊觉得喉咙发干,说话时像是贼一样心虚。

他用余光看着李幼白,凭着本能去解金冠与发的纠缠,但他看不到,发丝勾的更紧。李幼白摁住他的手,柔声道:“我来。”

卢辰钊便果然不动了。

李幼白深吸一口气,随即双手举到半空,摸索着,从他后脑一点点挪到紫金冠上,细长的手指在他发上轻触,像是点了穴,令卢辰钊纹丝不动。末了,她箍在他的发簪处,轻轻一拔,发簪和发冠拿掉,墨色长发顺势散落。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卢辰钊,除去往日的硬朗外,多了几分阴柔之气。

她愣了瞬,随即被他搂住双肩屈膝放倒下去,他的吻充满了急切和掠夺感,很急,却又能觉出他刻意压制的粗鲁,他尽量小心,又难以避免的冲动。

取下她的金冠,反手放在小案上,撞到合衾的酒盏,叮铃一声,打碎在地。

他褪去靴履,双臂撑在她身侧,李幼白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她睁大眼睛,既期待又害怕。

卢辰钊忽然放缓了动作,乌亮的眼珠露出一抹笑,唇印在她额头,吻她,“李幼白,我喜欢你。”

接着,唇吻在她发间,“特别特别喜欢你。”

李幼白被他亲吻的发痒,却又咬唇忍着,然后他便啄开她的齿,将舌吮了过去。

“从这一刻起,我愿意把性命也给你。”

帷帐被挥落,空气渐渐升温,像是下雨前的绵密潮热,大红喜烛滚落痕迹,将桌案上染得通红油亮。

绸被上绣着的鸳鸯,从各自戏水变成交颈而眠,屋檐上开始落霜,那明月仿佛被一层云彩遮住,偶尔露出一抹光亮,又倏地藏进里头。

帐中不断传来各种许诺,像是在用力,又像是在借机掠夺。

“李幼白,我的所有,皆是你的。”

“你可以吻我这儿...”然后是一阵低低的呼吸声,“也可以吻我这儿。”

他抓起她的手,抚在自己唇上,手指又热又软,食指处的薄茧便格外突兀,他亲那薄茧,温热的气息喷吐在上面。

直到那十根细葱般的指头变得濡湿,他又直起身来,右手穿过她的发间,吻去她额间细密的汗珠。

李幼白觉得这夜很是煎熬,后来去洗过澡,觉得将将缓过神,刚清爽地躺回榻间,那人便圈着她的腰开始借机谈心,谈着谈着,便又乱了心神。

如此厮磨,半睡半醒,便觉得天快亮了。

廊庑外有婢女走来走去,准备翌日清洗的物件,怕惊扰房中人歇息,便都在半青和莲池的比划下,悉数退到院里。

“白毫老家是哪里的?”莲池没忍住,看着恹恹欲睡的半青问道。

半青揉着眼睛,张大嘴巴啊了声,莲池递过去帕子,她擦了擦口水:“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想问问你,是不是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