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 门从内打开。
李幼白只着中衣,开门时小心翼翼,那猫猛地扑到她腿上,双爪缠住, 叫的更加欢畅。
卢辰钊:还真是个没有骨气的猫。
只是为了一口吃食, 便能如此谄媚殷勤。
可这般想着, 又觉得自己跟这猫没甚二样, 一个为了吃, 一个为了人, 各怀鬼胎。不, 他还不如那只猫呢,至少它能豁出脸面抱人大腿,他去只能躲在院门处偷看。
鬼鬼祟祟。
李幼白找来一碟肉脯,那猫儿心满意足地竖起尾巴,边吃边发出愉悦的声响。
“你怎么又偷偷跑来了,是没吃饱吗?”
李幼白蹲下身去,抚摸它的后脊,猫儿黏糊地呼噜着,她双臂搭在膝上安静看它吃完一整碟子,目光忽然抬起往院门口瞥去,卢辰钊下意识往后一避,李幼白什么都没看到,眼神中颇有些失望。
翌日晌午,库房的方嬷嬷过来,道世子爷特意吩咐将花房的新苗分两盆好的过来。
蝴蝶兰刚开,清凌凌的花瓣上沾着水珠,她拨弄了几下。
方嬷嬷笑道:“夫人喜欢蝴蝶兰,故而花房培育了不少,原以为过去能有的挑。谁知花匠说只剩下五六盆,其余都死掉了。不过这两盆在里面是极拔尖的,姑娘看这花苞,看叶子,翠绿翠绿的,保准能开半个月。”
方嬷嬷向来话多,在那说了半晌,李幼白给她倒茶,她起身说是不敢麻烦,却还是喜滋滋喝完,临走又道有何需要只管去找她。
李幼白便知,定是卢辰钊提早打过招呼,如今公府下人见到她,俱是格外热情。
半青笑:“方嬷嬷人真好,昨日还来给我两袋肉脯,说是姑娘读书倦了饿了吃几口,都是入夏才做的。”
转头却叫了声:“呀,姑娘你昨晚偷吃了吗,怎么下去一半?”
李幼白:“吃了一点,其余喂猫了。”
半青:“公府的猫命真好,难怪吃成圆滚滚的小胖子,是那只黑猫吗?”
“嗯,它叫卷卷。”
“花卷的卷吗?”
“不是,它毛是卷的,所以叫卷卷。”
半青恍然大悟,忽然探过头来问:“昨夜世子爷是不是也来了,若不然这猫儿哪会这么巧跑来找吃的。”
李幼白摇头,半青不信,只以为是自家姑娘瞒着自己,心里很不高兴。
这厢去与白毫抱怨,白毫揉她脑袋:“你成日里胡思乱想什么,姑娘便是有了世子爷,也不会忽略你的。”
“可她有心事,却不肯告诉我了。”
“从前也有,也没告诉你。”
“那不一样。”半青抱着胳膊蹲坐在廊下,“那时她高兴,现在她不高兴,她不高兴的时候我很着急,但我嘴笨,安慰不了她,便更加郁闷了。”
“姑娘不高兴,不想说,你又何必执着想知道。总之咱们得相信姑娘,她有自己的主见,也会将所有棘手事情都处理好,这便足够了。”
“可...”
“好了,咱们去炖百合羹吧,兴许会用到。”白毫一把拉住她,原是想拉起来,可又被半青扯了个踉跄,遂松手,讪讪说道,“你最近长胖了。”
半青瘪嘴:“明明是你没力气。”
白毫挣扎:“就是你长胖了。”
...
傍晚卢辰钊去春锦阁,却没见到李幼白,问过下人得知她出门去了,便又找管事打听她到底去了哪里,然管事也不知道。
他有些着急,原想在春锦阁等着,可坐了半个时辰,心像是被绑到半空吊起来,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便提步急匆匆往门口走去,又杵在侧门等了半晌,天都黑透了。
夏日,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