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白没忍住,眼眶又酸又胀,泪珠扑簌簌滚下来。

“李幼白,我好好的呢,别哭。”

他总这样,便是再难受的事儿,也不肯在李幼白面前示弱,怕她担心,怕她哭。

可听到他的话,李幼白哭的更厉害了。

整个人扑在他身上,沾了石脂水,也仿若觉察不到,只是抓着他的衣裳庆幸这劫后余生,感激他能在最危急的时刻回到岸上。

卢辰钊拍拍她的后背,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跪立,他弓着腰,低头从下往下拂去她脸颊的泪珠,但手指全是石脂水,以至于她雪白的小脸呈现出一道道的乌黑。

但他却觉得,此时此刻的李幼白,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

他动了动唇,什么都没再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棣州百姓在一日内如惊弓之鸟,先是被劝说离开住处,接着又在逃亡路上被召回,糊里糊涂坐在家中时,犹如做梦一般。

善后的事交由闵裕文等人,当地县令配合他有条不紊地处置打理,以尽可能小的动静将棣州彻底翻查一遍,确认各地石脂水皆由官府调控后,这才松了口气。

天色已黑,他拖着满身疲惫去往官府安置的客舍,一进院子,便看到卢辰钊靠在廊柱上,听到脚步声,扭过头来,拎了拎唇角,跟着站直身子。

“回来了?”

闵裕文上前:“等我?”

“是。”

“有话说?”

“喝杯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