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但我看她丫鬟手里提着食盒,能闻出来粟裕斋点心的味道。”半青好奇,“她是谁,我怎么没见过呢?”
“让她进来吧,之后再同你细说。”
云莘莘进门时,跟在半青身后四处打量,她比半青矮一头,又生的娇软柔弱,手里捧着暖炉,鹅黄色的氅衣轻轻拂动,待走到廊下,又恬淡地谢了半青,随即进门。
李幼白从书案前起身,云莘莘福礼:“李大人,我来打扰你了。”
“云娘子有事找我?”
云莘莘笑:“没有事,只是初入京城对各地不了解,也没有朋友。我本想去找三哥哥的,可他太忙,我便想着过来叨扰李大人了。
李大人是在忙公务,我是不是贸然了?”
李幼白将案录收起来,略一沉思答她:“的确是有些贸然。”
云莘莘不妨她这样回答,一时间愣住,少顷后红着脸道:“还好我买了粟裕斋的点心,要不然可不知多惹人烦。”
她招手,像是没事人一样。丫鬟提来匣子摆在案上,云莘莘打开,抬起头来,冲她眉眼含笑地说道:“我问过三哥哥,他说京城粟裕斋的点心好吃,李大人也爱吃,所以我特意去了一趟。李大人便看在这些点心的份上,别怪我的唐突打扰了,好不好?”
李幼白:...
她捏着点心,做出楚楚可怜的姿态,若平心而论,她的姿态很可爱,且不惹人心烦。
但李幼白却总想着初次见面的奇怪感觉,对她的示好没有太多回应,只是接过来,道谢,却没有吃,只放在身边的小碟子里。
她很喜欢说话,自言自语絮叨了好些陈年往事,包括幼时跟卢辰钊在公府时候,卢辰钊带她爬墙上树,与她荡秋千打捶丸,偶尔春暖花开还帮她扑蝴蝶捉虫子,说这些话时,她就像回到小时候,眼里全是欢喜。
李幼白静静听着,还给她倒了盏菊花茶。
云莘莘摸起来喝完,笑嘻嘻道谢:“我胆子大,约莫就是三哥哥教的,我娘和我爹也说,自打在公府住了一段时间,我整个人都变了,还道我把魂儿丢在了公府,也忘记带回云家了。”
说完,她又忽然噤声,小心翼翼看着李幼白:“李大人,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我是觉得不说话尴尬,一说起来便没完没了,若哪句话说错了,你别介意。”
“不会,我很喜欢听。”李幼白又给她倒了盏茶,“润润嗓子,接着讲。我跟卢开霁认识不久,对他的过往不大了解,你能在这儿跟我说,我恨高兴。”
云莘莘垂下眼睫,喝茶时挡住心事。
她能看出,李幼白是真的不在意。
这种不在意,她分不清是对对手的轻蔑,又或者说是对卢辰钊根本不在乎的情绪。
李幼白的表情很是淡然从容,即便她数次提起跟卢辰钊过往的熟悉亲密,她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过于冷静,过于置身事外。
这让云莘莘觉得不舒服。
“好啊,你若是想听,改日咱们约着一道儿去三哥哥那儿,当着他的面说。”
“何必改日,不如今日去吧。”
李幼白放下茶壶,直起身来一板正经的看向她,“我们两人住处挨得不远,去不去?”
在云莘莘看来,这番话与其说是邀约,不如说是挑衅,对她方才那些话的还击和不屑。
她托着腮,惊讶地睁大眼睛:“可以去吗?三哥哥不是在当值,会不会打扰他?”
“他今日休息半日,此刻正好刚从署衙回家。”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卢辰钊正在雅室更衣,刚洗了澡,将身上的汗臭和血腥气洗掉,巡营时发现两个细作,险些被其刺中,亏得他反应快,拔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