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布防着侍卫,看到她便伸出长剑拦住,她拱手一抱,道自己是大理寺正李幼白,请侍卫前去与太子通禀,两人互相看了看,见她身上不像有兵器的模样,便进去通报。

不多时,人出来。

“殿下召你入殿。”

李幼白跟在他身后,进门时瞥见立在旁边的顾乐成,顾乐成仿佛老了许多,面上挂着休息不好才有的乌青,看见她也做礼。

李幼白暗暗回了一礼,与此同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刘识负手站在窗前,听到响动没有回头,只唇稍微抽动了下。

李幼白在他身后跪下,俯首:“殿下,我来了。”

刘识笑:“何意?”

“如殿下所愿而已。”

刘识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抬手:“起来说话。”

李幼白便站起身,与他面对面看着,刘识从她的眉眼一直打量到她的唇,然后又将目光落在她干净坚定的眼眸处:“如何猜出是我的?”

“殿下英明,为了今日盘算谋划许久,断不可能在小事上犯错。就算姜皇后想动手,若没有殿下的暗自授意,那么层层监视的宫人也不会让姜皇后轻易得手。

您早就知道姜皇后在做什么,也告诉了您的亲信,包括卢闵二人,你不隐瞒,也就让他们觉得你可以信任,从而排除对您的怀疑。

先前计划,不过是要领陛下病重,您趁机夺权,但您仿佛不只是这么想的。您和陛下聊过,对吗?”

刘识这才收敛了眸中的笑意,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你的确聪明。”

他们毕竟父子一场,能做的能满足的,他会让刘长湛得偿所愿。

的确,在听到那个要求时,他犹豫了。但想到能因此获得的回报,他还是决定如此行事。

“他藏起了前朝玉玺,我没有办法,也不想做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我必须拿到玉玺。但你应当了解父皇的为人,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母妃和我,我只能这么做。”

“但贵妃娘娘是您的生母,您怎么下得去手?”

李幼白低声质问。

刘识笑:“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况除了你之外,又有谁会知道我对自己的母妃用了药?”

梅香提醒之后,李幼白便与她商量,宫中物件务必小心,她们本就是极灵活的人,怎么会让崔贵妃再次中毒,李幼白便觉得奇怪。

但对方是刘识,此事便不难解释了。

“所以,陛下是要我死,才肯将玉玺交给你?”

刘识微微颔首。

李幼白又道:“我的死,要做到滴水不漏,要看起来像是被姜皇后所害,或者其他任何人,但不能是您,对不对?”

他既答应了刘长湛,又不肯舍去卢闵二人的助力,那么定会给李幼白安排一个合理的死法,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父皇要求,我可以留你性命,你跟我毕竟都是母妃的孩子,我们身上流着相似的血。”

“庞老太医也是您下令刺杀的?”

“自然。”

“他是不是被藏了起来,并没有受伤。”

“是。”

李幼白点头,不像是之前的了无遗憾,此时她心里仿佛涌起许多人和事,是她不愿割舍和放弃的,但她没有时间考虑。

刘识既打算拿她换玉玺,便有诸多法子杀她,只不过不想,才用贵妃的死来威胁她主动前来。

她死了,刘识可以拿到玉玺,贵妃也可以活。

朝宴上,诸大臣得知陛下龙体抱恙后没多久,便又传来姜皇后崩逝的消息。

礼部官员与宣徽院联合处理,幸早就备好了仪礼,故而收拾起来不慌不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