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刘长湛一直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挑破罢了。

姜皇后没想到今日他竟不顾情面,在崔慕珠床前赫然呵斥自己,当即脸色一僵,讪讪扭过头去。

那年她几乎要得逞,要害死崔慕珠和刘识,可崔慕珠硬是撑到庞弼进宫,庞弼是个圣手神医,又将她从地狱里重新拉了回来。

姜皇后那时战战兢兢,总觉得陛下迟早会同她清算,可她没有等来清算,反而等来陛下立储的旨意。

陛下立刘怀为太子,那是何等的荣耀!

是姜家百年来从未有过的盛况。

陛下说是体恤她,也感恩当年姜家从龙有功,那时姜皇后很是激动,她也从没怀疑过他的这番话。

直到最近这些年里,她越发觉得不对劲儿。

饶是太子也没得过陛下的亲自教诲,反而燕王得到了,不仅仅是得到,且他时常被唤到陛下跟前,听他与朝臣议事。他爱屋及乌,连带着崔慕珠的孩子都这般喜欢。

所以,当年立太子,是恩赏,还是警示?

警示姜家不要再碰刘识。

姜皇后眼前一阵晕眩,她太累了,斗了多年且一直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崔慕珠鲜少搭理她,因为毫不在意,也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这让姜皇后很是挫败,挫败之余更加憎恨崔慕珠,她总觉得若崔慕珠没有出现,陛下一定会跟她举案齐眉,恩爱和睦。

而不该是如今这幅景象。

他已经太久没去过她的宫里了,连一道儿用膳都很是奢侈。

两人见面几乎只在东宫,在太子吐血的时候。

姜皇后闭了闭眼:“陛下,太子那边离不开人,妾先去了。”

刘长湛嗯了声,语气稍微缓和:“去吧,好好照顾他。”

只有这时,姜皇后才觉出他的温暖,他毕竟还看重他们的孩子。

李幼白得知冯氏要入宫时,便急急赶过去阻止,谁知到了门口,冯氏已经离开半个时辰。她只得要来一匹马,疾驰奔往闵家。

闵弘致不在,闵裕文也去了燕王府。

李幼白片刻不敢耽搁,又甩了鞭子,赶往燕王府,此时距离冯氏入宫已经过去一个半时辰。

或许有些迟了,但或许还有机会商量对策。

她翻身下马,燕王府的管事匆忙出来,接过缰绳后,李幼白急急道:“闵大人可在?”

“在,在书房。”

见她模样紧急,管事边说边将人往书房引。

自从那日长公主与陛下请求赐婚李幼白和曹陆之后,闵家郎君和新科状元的婚事便在坊间传播开来,据说京中不少小娘子哭花脸,哭肿眼,还有些闹起绝食这套把戏。谁都知道闵家郎君如何俊美,都巴望能有机会嫁过去,虽说也知道他有婚约,却不成想这婚约竟是真的。

管事刚走到廊庑下,外面又传来急速的跑步声,他们两人回头,见一身侍卫装扮的人握着长/枪冲过来,管事惊了瞬,道:“安大人这是作何,宫里出事了?”

安子平脸色凝重,沉声道:“娘娘中毒了。”

刘识听完消息,立刻便往外走,闵裕文出门,看见李幼白,登时一愣,旋即走上前询问。

李幼白沉默了少顷,给他一个眼神,两人稍微站开些。

“我母亲在两个时辰左右前被长公主叫进宫里,而贵妃娘娘偏这么凑巧,遭人下毒,你是否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她很想冷静,但此刻脑子是乱的,只能凭着一丝丝的警觉来指望闵裕文。

出事的两个人,都与她有关,她的心浮躁起来。

闵裕文凛眉,少顷道:“跟着燕王殿下,咱们在马车上说。”

刘识在车上听完两人的话,又听闵裕文冷静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