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熬到如今也不改口。饶是闵裕文喜欢李幼白,他也不肯点头。
刘识笑道:“我也不知闵尚书是如何想的,只是那日殿上姑母提出要撮合都尉曹陆和李娘子,李娘子上殿拒绝,而后闵尚书便起身前去帮腔了。或许是觉得李娘子可怜,又或者是明旭的意思,总之闵尚书不仅帮忙,还帮的格外自然。”
刘识想着那一对弯月佩,便又说道:“我倒是佩服闵尚书的未卜先知,若不然怎会在姑母刁难时,拿出提早准备好的玉佩,说是两家的定情信物。”
崔慕珠信口道:“许是之前幼白去闵家,文漪给她的,不成想便派上用场。”
“还是闵尚书大义,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否则,姑母定是要把李娘子和曹陆绑在一块儿的。曹陆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一直没有立场,此番若姑母成了,曹陆便是她的人。”仔细回想,刘识仍觉得惊险。
曹陆虽是五品都尉,却是镇守皇城的都尉,若京中有什么风吹草动,曹陆会比旁人更加警醒早知。
他也正琢磨拉拢曹陆,却没想到姑母比他更快,刘识庆幸的同时,又为如何说服曹陆而感到头疼。这种人,转着弯说他听不懂,明着说又怕他不敢应从。
崔慕珠擦了擦唇,问:“是对什么样的玉佩?”
刘识道:“弯月形状,合起来是一轮满月,上面雕着云纹。”
话音刚落,崔慕珠的瓷盏啪嗒掉在地上,登时崩开碎瓷片子,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刘识,像是怔住。
刘识吓了一跳,忙招手令梅香清理了地面,他觉出不对劲儿,故而探身上前低声问道:“母妃怎么了,是那玉佩有问题?”
崔慕珠很快反应过来,长睫一闪,神色恢复如常:“我是想到旁的事。”
刘识却不以为然,但母妃不愿告知,他也问不出什么关键。
坐了少顷,他又同崔慕珠说起拉拢镇国公府世子卢辰钊的事,话里话外是觉得困难,但又不得不去试。去年勋爵门户的郎君们被姑母召进京城,予以厚待,姑母是要趁机笼络世族,为其助阵。一旦姑母得偿所愿,那么日后她若有心起势,凭着老派世族的影响力,也能翻起不小波浪。
所以要想克制姑母此招,需得找有资历的世家,要在世家中说话占据分量。
不管怎么看,镇国公府都是最佳人选。
刘识自言自语分析良多,但见崔慕珠一脸凝重,便停下来,“母妃今日可是身子不爽利?”
崔慕珠闭眸,少顷开口:“镇国公府虽没甚实权,但毕竟是老派世族的代表,他们说话其余世家无不听从,故而你是得好好斟酌,将那卢世子招揽到自己身边。”
“是,我也正在想法子,明旭替我试探过他,他却没给回应,想必也是深思熟虑中。”
崔慕珠点头,末了送刘识离开,状若无意道:“改日你带明旭来,我也好送他什么东西当做贺礼。”
“是。”
刘识便越发觉得古怪了,从前但凡母妃给明旭礼物,多半由他代劳转送,何至于将人叫到仙居殿。
闵裕文亦是如此,在家换了件雪青色秀青竹纹路窄袖襕袍后,又以玉冠簪发,他本就俊美,如此收拾后更见姿容如月,清冷若谪仙一般。
得知他要去宫中,闵弘致特意将其叫到跟前,把那枚弯月佩交到他手中,眼神示意:“戴上吧。”
闵裕文便见玉佩小心翼翼挂在腰间,这是凭证,是他和李幼白为未婚夫妻的凭证。
崔慕珠乍一看到闵裕文腰间的玉佩,神情宛若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