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白,我值得托付◎

“可查出什么端倪?”

卢辰钊一言不发, 她那双眼睛闪烁不定,既期待又忐忑,但还在克制着某种激动。他心里涌出很是奇怪的感觉,但不确定, 故而直起后腰, 站在李幼白面前, 低声问道。

“李幼白,你紧张什么?”

李幼白摇头, 他步步紧逼,将人怼到墙角, 他的眸光变得锐利明亮,犹如鹰隼一般。

“说吧, 李幼白, 把你的秘密, 还有那枚玉佩的事, 统统告诉我。”

“李幼白, 你要信我, 别犹豫。”

合欢殿,翠喜掀开雕花铜香炉的盖子,添了些许香料进去,一抬头, 便见本在睡着的人忽地从帐中坐起来, 继而发出低沉的粗喘。

“来人, 来人!”

刘瑞君捏着额头, 犹陷在梦中的恐惧当中, 一把扯开帘帷, 大汗淋漓的脸上满是狰狞, 头发披散在脑后,她睁着圆滚滚的眼睛,胸口剧烈起伏,说话间,赤脚走下床,从柜上拿起剪子,胡乱挥舞了一番。

翠喜被吓得不敢动弹,颤颤巍巍小声唤她:“殿下,您做噩梦了。”

刘瑞君只觉得面前全是沾血的脑袋,安福的,言文宣的,还有好些记不清名字的,更可怖的是,她还梦到了刘怀和刘颉,他们穿着素白衣裳,充血的眼睛死沉沉盯着她,要她还他们性命。

他们明明还活着,却不肯放过她。

刘瑞君的剪子戳伤了翠喜,她不敢叫唤,捂着伤口仍试图唤醒刘瑞君。

“殿下,殿下,真的是梦,只是梦啊!”

孔嬷嬷进来,也顾不得那剪子上沾了血,扑上去便夺下来,随即扔给翠喜,翠喜忙拿走。孔嬷嬷揽着委顿在地的人,右手轻拍她后背,慈声道:“殿下莫怕,莫怕,坏人都会遭到报应。”

在她的安抚下,刘瑞君渐渐恢复意识,看着她的脸,喃喃出声:“嬷嬷,几时了?我睡了多久?”

孔嬷嬷叹气:“只一刻钟左右。”

刘瑞君抱起脑袋,用力拍了拍那发紧发疼的太阳穴,孔嬷嬷阻止不了,急的一身热汗,嘴里一直念叨“殿下,殿下。”那人痛苦地哀嚎一声,歪在她怀里。

待彻底清醒过来,她恹恹说道:“我这次还梦到言文宣了,他那脑袋滚到我脚边,他还要杀我。”

等了少顷,她扭头看向孔嬷嬷:“嬷嬷,你去请观里的道士过来一趟,给合欢殿驱邪,驱完便都好了。”

“好。”

刘瑞君是不信什么善恶有报的,但她的噩梦严重影响到睡眠休息,她整个人瘦了一圈,面颊也没了往日的光泽。

言文宣死前,她去牢里看过他,彼时他便靠着潮湿阴冷的墙,不屑地对视自己。他有傲骨,至死都没求饶。那夜她断了他的右手,每一根手指全都碾烂,他疼的哆嗦,却一声不吭,连句示弱的话都不肯说。他越是如此,刘瑞君便越生气,她想看到让崔慕珠抛弃阿湛喜欢上的人,其实卑贱肮脏,其实不过如此,她想看言文宣匍匐在她面前,猪狗不如的模样。

可他没有,非但没有,还用一双厌恶轻视的眸子瞪着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喜欢崔慕珠的,崔慕珠所喜欢的,都这般出挑。

刘瑞君不甘心。

昨夜言文宣来了,凄白的脸挂着鄙薄的讥嘲,他在笑话自己,他一字一句说的很是清晰。

“刘瑞君,你连她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是诅咒,最恶毒的诅咒。

崔慕珠只是个替身,一个替身便不配拥有那么多人的喜爱。

她不配。

太医刘瑞君她诊脉,要她静心修养,莫要操劳过度,随后开了药膳。孔嬷嬷接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