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游霄声音大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让你这样!我只想让你回去好好地生活”
“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何觅第一次崩溃地对他大声说话,“我没有办法,活着好痛苦啊少爷,好难受啊,为什么要让我活着呢?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没有办法阻止自己靠近你,没有办法放过你,这是我唯一的解脱了,为什么要拦着我呢?”
游霄说不出话了,他只是收紧了手臂,让何觅无法从自己怀中逃走。
他完全没有想过何觅抱着的是这样的想法,会如此迫切地想要寻死。他没有想过自己今晚的话对何觅来说会是斩断生路的最后一刀,他情不自禁地想象如果他没有追出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他没有捞到何觅,又会变成怎样的后果。
此时此刻,游霄前所未有地后悔起来,今晚决裂时的铁石心肠消失了,耗费这么长的时间营造出来的冷静表象也消失了。他被庞大的恐慌覆盖,止不住地颤栗,过了许久,也没能做出合理的恰当的反应,只是更紧地、更用力地抱住了何觅,害怕一旦放开了,何觅就会从自己眼前再次消失,就会傻乎乎地再次跑去江边,彻底地沉下去,再也不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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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跳下去之前,他的外套被他扔在了岸上,手机也在里面。他抱了何觅很久,深夜的风忽然呼呼地刮起来,扑在他们身上,游霄这才迟钝地想起来,何觅的烧刚退,又刚从水里出来,一定很冷。
“跟我回家。”他语调不稳地说,“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何觅一个字也没有回答,被他抱起来的时候,也只是像个人偶一样,随着游霄的动作而活动。游霄半拖半抱,带他挪到了上头,捡起外套披在他身上。风吹时,何觅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粘成一绺一绺的头发贴在脸上,格外狼狈可怜。
这里离他家只有一公里多,但他们才走到路灯下,何觅就停了脚步,不愿意再往前挪动了。游霄咬咬牙,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来,快步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何觅没有挣动,依在他胸前。游霄走出去一段路,再低头时,看见何觅闭上了眼睛,眼下满是湿迹,不知道是没有擦掉的江水,还是流出来的泪水。
到家后,游霄第一时间把所有的门都锁好了,这才牵着何觅的手带他去了卫生间。他打开浴缸的蓄水开关,然后把何觅身上湿透的衣服扒下来,之前何觅冻伤时他连碰碰何觅的外套都要避嫌,现在却脱得很快,觉得这些衣物碍眼到了极点。
何觅没有反抗,始终垂着头,丢了魂似的。
脱衣服时太着急,游霄没有注意多少细节,现在在何觅面前蹲下来帮他脱裤子,大腿露了出来,游霄才发现,他的大腿上布满了伤疤。
疤痕有新有旧,不长也不深,但一个叠着一个,还都默契地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
一时间,游霄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一动不动地蹲了一会儿,眼睛都发直,几乎是死瞪着那大腿上的伤。
“这是什么?”他问。
他半蹲着抬头,对上何觅的目光。何觅一声不吭,眼里满是绝望。
游霄猛地站起来,将他推到浴缸里,水花飞溅起来。何觅摔疼了,但他没有呻吟,只是瘫软地坐在里面,游霄弯下腰逼近他,咬牙切齿地问:“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脸靠得太近了,何觅下意识用手挡住,于是手又被游霄抓住。小臂上坑坑洼洼的触感令游霄动作有片刻停滞,他难以置信地将何觅的手按下来,在浴室的灯光下,他清晰地看到,何觅的手臂,比大腿还要惨不忍睹。
游霄感觉自己大脑里那根弦被狠狠地拉开,崩断,随之而来的震裂感令他理智全无,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