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学生一个又一个出来。离开。

等没了脚步声，文璨将书合上，余光撇了一眼最后一个出来的人的鞋，抬头。

“你在干吗？”周容珩出门，看他面壁思过，问道。

“呃……”文璨将辞典放进书包，小声解释道，“我毕竟不是学生会成员，放学不回家，在这儿很可疑吧。像是偷听你们开会。”

嗓子经过一下午的沉淀，反而更哑了。

文璨倒没觉得有多疼，就是不太舒服，总感觉有喉咙里有异物感。

周容珩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表情很自然：“你刚刚的样子更可疑。好像犯了错出来受罚一样。”

“哎？是吗？”

文璨说完沉默，看着垂在自己脸边的手。

他转移视线，不着痕迹的从他怀里跳出来面对着周容珩，眼睛亮晶晶地倒退着往后走，自我安慰地说：“还好他们没看见我的脸。”

“嗯。”周容珩看着他，莫名想起晨曦下的向日葵。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刮着恼人的风。文璨脑袋被卷起的一截拇指长的干枯草正中。他抬头去看，不知是哪种鸟类在梧桐树杈子上筑的巢，被风无情地拆掉，只剩一个岌岌可危的底儿。

“怎么了？”周容珩看他安静了，问道。

文璨揉了揉额头，嘟囔道：“来年春天，应该会很难过吧。”

“嗯？”周容珩和他一起抬头，没看到什么东西。

周容珩：“冷不冷？要不去吃点东西？”

文璨：“好啊。去吃拉面吧。”

他看到不远处亮着灯牌的拉面馆，伸手指给周容珩。

周容珩看了一眼那个从外面看很脏的店，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说：“想不想吃点儿别的？”

文璨：“这家拉面很好吃的，全国连锁。走吧走吧。”

周容珩陪他一起进去。

屋里暖气全开，一股猪肉卤汤的味儿。店面从外面看着不大，进来后还挺宽敞，就是位置几乎都满了。

文璨带着周容珩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压着嗓子喊路过的服务员说：“麻烦这里帮我们收拾一下。”

他解开围脖，看周容珩还站在那儿，疑惑地抬头：“坐呀。”

桌子上有四碗上一桌顾客吃剩的拉面碗，台面到处都是面汤带油点溅出来的污渍。卫生纸皱皱巴巴地铺满整个桌子。

周容珩努力让自己正常，坐下。

服务员穿着洗不干净的围裙过来，从前面的兜里掏出蓝色的抹布，三下五除二的将桌子清扫干净。

又重新塞进那个兜里，看着他俩笑着说：“呦。好俊的孩子，跟明星似的。要什么？”群壹1037⑨留疤21看后偏

“两碗小……一份大碗的拉面，一份小碗的拉面。我不吃香菜，你吃吗？”文璨扭头问周容珩。

周容珩还在看桌面，他没说话，等文璨伸出手指捅他胳膊，才说：“不吃。”

“都不放香菜，麻烦你了。”

“非得吃这家吗？”周容珩看刚刚那个人喊完他们的饭，又套出那个抹布去擦另一桌，闭着眼移开视线。

“这家……很好吃的。”刚刚天黑，在外面看不到周容珩的表情。

现在看他似乎不是很想吃这家，文璨降下音量，咬着下唇，声音喏喏：“抱歉。”

他飞快地抽出几张纸，埋头将周容珩面前的桌子擦干净。

好心情一去不复还，还有一股子做错事情的酸胀。

周容珩握住他的手，制止他：“和你没关系。我只是，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不适应。”

文璨立刻抬眼看他，眼里浓浓地不可置信：“你从来没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