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就是和善版的劝分，最后都是要拆散他们的。

不然过来干嘛呢？还能是帮自己儿子说好话吗？

“哈哈哈，你是个好孩子，既然如此阿姨就直说了。”李莉榕看了眼手机，放下，笑道，“文文对吧？我看过你的资料，你现在和还在医院的文爱玲女士是非亲生祖孙关系。文爱玲女士年龄已经七十以上，而你今年才十六岁。因为之前的一起事故，掏空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好在交到了一个还算富有的男朋友，平衡了你的资金压力。但其实并不能保证，两个人一定会走到最后。”

“我、”文璨起初沉默的听着，每一句话都让他如鲠在喉，咽不下吐不得，像从天而降的巴掌，扇得他晕头转向。

原来最伤人的一种羞辱，是平淡地阐述心知肚明的真相。

“你说。”李莉榕停下。

“我，我们可以走到一起。”文璨抓紧自己的校服裤子，干巴巴地说出最容易反驳的一点。

“那文文认为，怎么样才算并肩走到一起呢？结婚？”李莉榕声音平稳，像是在问一句很平常的话。

文璨呆呆地看向她，抖动着嘴唇：“算吧。”。

“既然你觉得算，那就算。周家的继承人可以自己寻找婚姻对象，靠抢靠骗怎么样都无所谓，总之找到后，成年便可订婚。然后广而告之，算是给外界一个交代。一个好的联姻者，对于家族与集团来说大有裨益，反之……则需要婚姻者自己承担。你做好准备了吗？”李莉榕问。

文璨又被噎住了。他摇头，抖着眼皮，滴落了大颗的眼泪，于是声音更加低哑：“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并不想和他分开……”

“抬头。”李莉榕说。

文璨立刻抬头，被她用纸擦了下眼泪，他赶紧接过纸，捂着自己的眼睛：“我自己来。”

“你是一个好孩子。”李莉榕迟疑片刻，摇头，“我更好奇你是怎么被周容珩骗的了。”

“他没有骗我。是我……是我骗了他。他很好，你作为他的母亲，为什么一直说他不好。他知道了，也会难过的。”文璨闷声道。

李莉榕则惊讶地看着文璨：“你骗了他？”

文璨：“嗯。”

李莉榕：“方便说一下吗？”

文璨看了眼手中的纸。

其实他早就想和周容珩坦白了，但是一直没有勇气。

就当提前演练，也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小声地说：“我一开始以网上陌生人的身份加了他好友，欺骗了他的感情和……钱。后来发现他人真的很好，也是觉得不好意思，就不想再骗他把他拉黑了。然后现实和他有过几面之缘，一来二去，我们就在一起了。”

李莉榕眯眼，只用了两秒就猜测出了结果，说：“这就是你的欺骗？”

文璨一愣，揪着纸，心虚：“这种应该叫诈骗吧。会被警察叔叔抓走的那种。对不起阿姨，我诈骗了你的儿子。”

“噗哈哈哈。”李莉榕好久没听到这么可爱的笑话了，拳头抵在嘴边，眼睛眯起来冲文璨笑着说，“你还真是不了解他。他这个人，别的优点我不清楚，但睚眦必报可是遗传。”

“什么意思？”文璨更小声地问。

他看着笑起来很漂亮的李莉榕，觉得她还是笑得时候更没有距离感。但她似乎很少真心实意地笑，眼角的皱纹都很少。

“……嗯。你的诈骗他可能早就知道了。所以你不用太介意这点，它并不能影响什么。”李莉榕依旧笑着，抿了口茶，随口说道。

文璨莫名地抗拒她说得这句话，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

他隐藏的很好。

“我、我连收他给我买的快递，都填的很远的地方。家里也从来没让他看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