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容珩厮混在一起，已经是他做过最最最叛逆的事了。

周容珩懒洋洋地说：“没事。有的是人陪她。”

文璨听了这话，凑过去，黏黏糊糊地问他：“你是不是和你妈妈关系不好啊。”

“一般吧。”周容珩吐了口气，似乎不想讨论这个，觑了他一眼，“你想去吗？”

这话把文璨吓一跳，连连摆手。

周容珩又笑了一声，捏着他的手：“早晚得见。”

过了会儿，又兀自说：“不去不去吧。能不见就不见。”

小情侣。

你果然生气了

两人临近八点到家。

文璨上了个厕所就开始写作业，一边翻书一边碎碎念自己多么多么的堕落。

周容珩感觉他碎碎念也可爱，和他挤在一起。

“身体还疼吗？”他问。

文璨埋怨地看他一眼:“我又不是铁做的，哪能好的那么快，你那么大一根，难受死了。”

他说完按圆珠笔做题。

周容珩视线停在他的腰臀上，喉结上下滚动，睫毛打下阴影，很快压抑住隐秘的情绪。

又勾引他。

“周容珩，我明天就不来你家了。”文璨做了两道题，抬头。

周容珩看他:“为什么？”

文璨:“我自己有家。总不能一直住在你这儿。马上期末了，我要好好备考……假期我奶奶就出院了，屋里也得收拾。”

“那就等你奶奶出院了，你再回去。而且只是一场考试而已。”周容珩坐到他旁边，抱住他蹭了蹭。

文璨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两条眉毛变成了毛毛虫，但很快他又舒展开，像是理解了对方这么说是因为什么，笑笑:“那是对于你而言。”

文璨小时候是在文家村长大的，整个村子一大半户主都姓文。村里老龄化严重，离婚率很高，孩子大多是留守儿童。逢年过节，别人家门口贴红，他们家贴紫，在别人的异样眼光中，明白了他不是奶奶的亲孙子。

小学是义务教育，适龄儿童都要上学。奶奶每天骑着三轮车去五公里外的集镇小学接送他。

学校中午管饭，但很难吃，偶尔还能吃出钢丝球和石子。

下了课操场最好玩的游乐设施是放在操场中间建筑用的沙堆。文璨玩了几次，就不和他们一起玩了。

衣服会脏。

家里有一台老旧的洗衣机，不常用。奶奶总觉得低于五件衣服，启动它就是浪费电。

她会让文璨把衣服脱了扔红盆里，有时候搓着搓着会莫名其妙地掉眼泪。

后来他又得知他身上穿的，是她为亲孙子留下的。

但这些奶奶都没和他讲过。

他成绩好，学校老师总是表扬他，说奶奶在城里待过就是不一样，教出来的孙子也跟城里小孩一样聪明。

但其实他并不聪明，初中的时候他险些因为住宿的环境跟不上学习，宿舍熄灯了，他还因为背不下来英语课文在被窝里哭。

初中学习环境很差，老师上课，下面的学生有偷玩手机的，化妆的，讲小话的。

老师一生气就会说教，拍着讲台，眼里是文璨看不懂的情绪，他叫起班级学习仅次于文璨的一个女生，就开始批评。

“……你自己化就算了，带你同桌一起不学好。去后面站着想想，你奶奶把你养大，是为了什么。”

那个女同学文璨还记得，她英语很好，脾气很傲，家里也只剩下一个奶奶。

老师批评她的第二天，她奶奶就过来给她办理了退学。

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女同学在班级里八卦。

“她早就不想念了啦。正好报复一下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