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岳好面子,没有捂着胃,但一向笔挺的身量有些前倾,显然是胃不舒服。冯宁知道李升必然下手不清,更加歉疚,也不敢再惹他生气,半蹲着打开医药箱。
李升被冯宁支去房里看安安。
周颂岳低头看着青年的发旋,发丝细细软软的,很乖的样子,有些吃瘪,冷哼道:
“我不会轻易放过那个小子。”
冯宁没说话,自顾自捣鼓着药盒。
过了一会儿,抬起男人的下巴:“别动,嘴角裂开了,给你上点药。”
周颂岳喉结微动,身体因对方主动靠近不自觉僵硬:
“别以为这样我会”
心软。
“李升打人是他不对,你要怎么做我不干涉。”
冯宁垂眸,眼里神色认真而专注,垂着的羽睫微微翘起一点弧度,动作温柔小心:
“但是能不能不要太过分……”
男人沉眸看着他,没说话。胸前起伏不定,眼里晦暗不明。
就差没把心疼说出来,可是脸上还写的不够清楚么。
呵。周颂岳捏着他的下巴,感觉胃更疼了。
他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搬进来,早点把人绑走什么破事都没有。
正憋着无名火,李升突然抱着安安跑了出来:
“哥,安安不太对,赶紧去医院。”
安安发烧了。
事实上安安这几天都食欲不振,小孩子抵抗力弱,冯宁一开始以为是流感,也不敢掉以轻心,可刚刚他顾着两个男人,等去宝宝房里一看才发现浑身发烫,小脸已经烧得通红。
到了医院冯宁已经手脚冰凉,李升握着他的手默默给予力量,周颂岳看他强忍眼泪、鼻头通红的模样,心也跟针扎一样酸疼。
医生出来的时候脚步急促,冯宁呼吸发紧,站直了身。
“宝宝很可能是溶血性贫血,家属在吗?需要抽血检验。”
对方言简意赅,短短几个字却击溃了冯宁勉强稳住的心神,自责愧疚压垮了眼底和心头的防线,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他急急擦掉眼角的泪,哽咽道:
“我、我就是!在哪里抽血……”
“跟我来。”
冯宁点头,面上压着情绪,脚下却一个踉跄险些腿软,李升将人扶稳,“阿宁,我陪你去。”
周颂岳面色僵硬,冯宁看都没看他一眼,显然那边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之人。
但看到一向活泼乖巧的小崽子难受得哇哇大哭的模样,他的心也莫名揪成一团,咬牙跟了上去。
“孩子的母亲呢?”
冯宁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妈妈最好也配合检查一下,以防有其他遗传病史。”
护士看着眼前突然哑然无声的青年,有些了然,以为孩子没有母亲或是不在人世了,顿时对眉清目秀的小帅哥心生怜悯,
谁知冯宁突然抬头,像是经历了某种挣扎:
“麻烦您等一下,我去叫他。”
护士:?
很快,“妈妈”出现了。
护士目瞪口呆:“……”
李升面黑如碳:“……”
周颂岳被冯宁拉着,神情十分复杂。
见惯了生老病死的大场面,护士很快恢复了工作状态,给这个气质不凡的帅气男人抽血,眼皮有些抽搐。
为什么感觉这男的一直瞪着自己?她明明扎得很准好不好。
扣裙﹝贰三零六九二三九六﹞
周颂岳当然不是在瞪她,而是没有回过神,大脑处于放空状态。
冯宁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孩子的家属?不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