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要走了。”

他匆匆打断，低着头去够对方手里的钱包，李升没有松手。

头顶的视线太过灼热，冯宁的脸色愈发苍白，钱包也不要了就打算走。

李升哪里会让他走。

胳膊一圈便轻而易举将人抱在胸前，贴着青年微微颤抖的背，下巴搁在肩膀上，硬硬的发茬磨着耳边那一小圈皮肤，又刺又痒。

声音哀求中透着委屈：“哥”

冯宁僵住了。

随即便发了狠地挣扎，李升不备，竟真被他挣扎开，脸上还被冯宁抬手打了一下。

“别叫我哥！你别碰我。”

力道不重，对于皮糙肉厚的他来说就是挠痒痒。但他一下就不动了。

“李升，你…你别再来找我了，以后就当不认识吧。”

冯宁话说得极狠，眼睛却像黏在地面上了，抬都不抬一眼，好像练习过很多遍，但临场发挥还是紧张得颤抖的新人演员。

“…你什么意思。”

他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低哑的声音里正压抑着疯狂的情绪。

夜里寒气越来越重，风刮在脸上，也刮进心里。

冯宁吸了吸鼻子，抬头：

“李升，我把你当弟弟，你还把我当哥哥吗？你对我做的事情，你对我……”

…跟周颂岳有什么分别。

他说不下去了。

高大男生上前一步，那双稠黑如墨的眼睛暴露在明亮处，闪过一丝慌乱。

他想开口解释，冯宁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好像生怕他再开口。

“你不用说了。阿升，这些年我是真把你当亲人，我知道你一直怪我跟周颂岳回了周家，对不起，他答应我会好好供你读书不会为难你。”

“你上了大学，有了自己的事业，就算我欠你的…”冯宁顿了一下，“也还过了。”

李升没有说话。

“阿升，你现在没有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抱歉……当初的承诺，我没法兑现了。”

第五十章

“你不要我，也不要家了？”

冯宁走出两步，一僵。

心像剜了一样痛，李升却不放过他。

“阁楼我一直租着，你一次都没回去。”

冯宁攥紧衣袖。

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阁楼，李升还一直租着么？几平米的陋室，两个孤儿遮风避雨的港湾。

低哑的男声又近了一点：

“高考结束的时候，你来找我，对不起。”

想到那个被无辜牵连的爱心便当，冯宁撇过脸：“别说了。”

“你被那个傻逼带走，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冯宁，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想干什么。”

“我要去周家，就算不能活着回来，我也要捅死那个傻逼。没人能欺负你。”

“别说了……”

李升再次走到他身后，注视着青年被冷风吹得红彤彤的耳垂，垂眸：

“可是你跟我说，不要我了。”

他笑了笑：

“没关系，当时的我是个废物。”

“但是现在，没人敢动你了。阿宁，我说护着你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冯宁眼圈红了，强忍着保持冷硬。

“我不需要了。你现在很…优秀，不要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以后也会遇到适合的女孩子，别再来找我了……”

李升自然听出他着重强调“女孩子”，鼻间轻哼，觉得好笑似的，末了，语气平静而执着。

“哥，我这辈子，只要你。”

冯宁心口猛跳。

转过头来，冷冷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