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峰拢成一座小山,黑眸里的愤怒烧成火焰,冯宁看见对方脖颈处若现的青筋,喉结不自觉滚动着,紧张起来。

阿升的脾气还是不怎么好,一点就着。

但也很好哄。

换做以前,他摸摸头顺顺毛,暴躁的小狼狗即便心有不忿,也会收敛起自己的戾气,不甘不愿地收好怒张的爪牙和利刺,最多和他闹闹冷战,但只要自己主动做点他爱吃的,又别别扭扭地缠着自己了。

可是现在,冯宁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他甘愿袒露出柔软腹部,任对方的利爪戳刺得鲜血淋漓。

“怎么,你准备用自己挣来的嫖资帮我?”

冯宁张了张嘴,呼吸都不分明了。

李升突然笑了,冰冷而恶意,亲昵地叫他:

“阿宁打算怎么跟自己的金主开口呢?嗯?要用辛辛苦苦卖屁股的钱来救一个他恨不得弄死的人?”

冯宁大脑一片空白,胸口突然泛起一阵恶心,眼前发黑,他站不稳,直直向身后倒。

李升的表情阴晴不定,胳膊却结实有力,勒得很紧。

“…投怀送抱?哥哥搞错对象了。”

刻薄的话不经思考,视线却停留在对方汗湿的鬓角,怀中的人依旧很瘦,他一只胳膊便能圈起来,一副任人捏圆搓扁也不会反抗的…可恨模样。

冯宁捂着嘴咳嗽,从这个视角,视线轻易便穿过宽松的领口,落在对方白皙瘦削的前胸和肩背咬痕斑驳,脖颈偏向锁骨的位置有一个鲜明的红痕,狰狞可怖,黑眸眯了眯,露出一丝浅淡的餍足。

冯宁压下胸口那股反胃的恶心感,慢慢缓了过来。

从被绑来到现在,已经快一天没有进食了。

他的胃向来娇气,想来又在闹腾了。

冯宁深深吸口气,“你…饿吗?”

一楼有厨房。

冰箱里甚至有新鲜食材,冯宁不知该不该感谢绑匪的贴心。

但饿得太久,他实在没有什么心力,只是拿了简单的鸡蛋和挂面。

一锅面,正好两碗。

端上桌的时候心情忐忑,没想到那人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接过了筷子和铺着鸡蛋的碗,动作一如五年前熟练。

“…”还以为他不会吃自己做的东西了。

心里却是开心的。阿升吃他做的饭,是不是意味着愿意原谅自己呢。

阿升是他的弟弟,即使一辈子得不到他的原谅,冯宁想,他也愿意一直陪在他身边,弥补这五年的亏欠。

如果这次能够平安度过,他愿意给周颂岳做牛做马一辈子。

只要李升好好的。

冯宁吃饭很慢。

李升很早就发现了,他嘴巴小。高中长个子的时期,每每狼吞虎咽三五口,冯宁一筷子米饭都没有咽完。

嘴里被塞得饱满,细微的咀嚼声,顺着喉咙艰难吞咽着,小巧的喉结上下滑动……吞他的鸡巴一定很困难。

脸憋得通红,浅淡的眉头紧皱,眼睛里盈满水,哀求又迷茫地抬头望着他,然后被塞得更满,痛苦又色情。

李升猛地放下筷子。

冯宁抬头,他已经起身往洗手间走。

“……”

冯宁发现自己在这个弟弟面前变得很小心。

比如李升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他却犹豫该不该问。

他沉浸在自己的挣扎里,压根没注意到洗手间的门被拉开,李升表情不耐:

“过来。”

李升的裸体他不是没见过,但这一次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五年的时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洗澡时闹着要帮他搓背的男孩身体褪去青涩,逐渐长成了男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