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最后男人亲手打破了他的妄想。

想到这里,冯宁的心又冷了下来,嫌弃地用手指戳人的胳膊。

“你好冷。”

男人也不知是不是厚着脸皮装没听到,只自顾自在他耳边喃喃自语。

往日低沉悦耳的声音嘶哑着,冯宁皱了皱眉,不耐地凑近才听到对方念叨的内容。

蝴蝶。

什么鬼。

他突然有种在和牙牙学语的幼儿沟通的无力感,怀疑周颂岳是冻坏脑子了。

这么冷的天就穿着件单衣跑这里枯坐到半夜,刘妈说得没错,周颂岳是真的有病!他要玩自残干嘛要拉上他?他以为自己会可怜?冻死了自己正好跑路!

有钱人就可以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吗?他知不知道多少人快饿死了都吃不上一口饭?多少人为了活着像狗一样毫无尊严?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好像真的可以。

冯宁越想越气,把脑子里那个抬杠的声音自动叉出去,发狠拍着胸口的手臂,新仇旧恨一起算,硬是把一块冰给拍热乎了。

周颂岳迷迷糊糊又缠上了,好像清醒了似的,沉沉地笑着,问他喜不喜欢冬天。

冯宁大着胆子翻白眼,冷声说不喜欢,又去推他。

醉鬼听到他的回答沉默了一会儿,痛苦而茫然:

“我也不喜欢…”

印象中,那个女人就是这个时候离开的。

大雪天,她打扮得花枝招展,三十出头仍是花一般的年纪,艳色动人,去寻找自己的下一个春天。

周颂岳恨她,但更害怕失去她。

可他终究是留不住。

男人的手一片冰凉,脖颈贴着脸侧的皮肤却越来越烫,嘴里也开始胡言乱语:

“蝴蝶…飞走了…”

“…周颂岳?周颂岳!”

冯宁感觉到腰间手臂的力量突然虚弱,男人的头一低,便彻底埋在了他的脖颈处,呼吸烫的吓人。

“喂!你醒醒啊……”

黑暗中,他追着那只艳色的蝴蝶拼命奔跑,不慎摔在雪地里,一晃就消失了。

无论他怎么呼喊,始终是一片黑暗。

然后……

手背有点痒痒的。

他睁眼,一只白色的小蝴蝶轻轻停在那里。

他屏住呼吸,心脏炙热狂跳,猛地伸出另一只手,将它笼在手心。

……是它自己要进来的。

落入他的掌心,就活该是他的。

跑不掉了。

火急火燎叫来医生,周颂岳高烧39度,昏睡到第三天中午才醒。

前一晚冯宁手机忘记充电,等到晚上回家的时候,就见刘妈面色焦急跑过来。

周颂岳没见到他,又开始发疯,药也不吃,还乱摔东西。

冯宁一进门就迎面砸来了一个水杯,附赠一个滚。

心平气和捡起水杯就要关上门。

一声重响,似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冯宁叹气,果然,一向体面的男人此时黑着脸狼狈地坐在地上,嗓子已经难听得像鸭叫了,还要梗着脖子逞强装冷漠霸总:“咳…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眼睛却恨不能黏在他身上。

冯宁心想这狗男人又装起来了,他一向这个点回呀。不想跟病人计较,把粥放在床头柜,犹豫了一下:“…你要起来吗?”

这是起不来了吧。

周颂岳的表情很精彩。

冯宁问完就后悔了,打算出去给他留点面子。

裤脚被人拽住了。

他迷惑回头,周颂岳依然很冷漠,只是这冷漠中的别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