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宁推开门。
周颂岳陷入阴影中,哑声道:“去哪了。”
冯宁恍若未闻,站在原地。
男人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拖进室内。
冯宁被他的力道拖得往前踉跄了几步,男人身上的衬衫西裤还未换下,显然是一早就在这等他。
冯宁的脚踝撞到了桌角,忍着疼,反倒笑出了声,四下不见佣人,黑黢黢的客厅里他的笑声显得戚戚。
“……你不是知道?”冯宁惨笑着,事到如今他还能不明白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难以逃过男人的法眼。
手上一痛,铁钳般的大手逼得他抬头,落入一双愤怒漆黑的眼,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惹人惴惴后退。
周颂岳的手心滚烫,几乎将他烫伤,扣至最上方的衬衫扣子松了两颗,随着男人的呼吸起伏着,咬着牙:“宁宁,你别逼我”
逼?
冯宁被这个字眼刺激到,绝望地笑了。
到底是谁逼谁?
他于这个世界而言,就是一只角落里的蚂蚁。
他没有什么奢望的,再苦再累都熬过来了,只是想好好生活,为什么会招惹上周颂岳这个变态?
他就是一座山。冯宁知道自己推不倒也走不开,可他没有放弃,他还对未来怀有期望,如果不是这点乐天精神,自己怕是早就熬不下去了。
可是李升今天的举动,无疑是将他那点自欺欺人的妄想狠狠踩在脚底下。
如果这个世界上,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也厌弃他了,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冯宁望着桥下的湖面静静发呆,直到夕阳被黑暗吞噬,才失魂落魄地走了回来。
身边人近来的乖巧,最终都是为了降低自己的防范心,偷偷溜出去看那个小杂种,周颂岳早在手下人告诉自己冯宁行踪时就已经想把人抓回来了,自然也知道李升的所作所为。
本想着如果他主动认错,自己再哄哄收服人心也未尝不可,可看到他这么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样,男人心里又酸又恨,无法将人抓牢的失控感彻底焚毁了理智。
只有将他的小宠物用铁链锁在床上,肏得他叫都叫不出来,每天只能等着自己回来,他才不会总是想跑,想着另外一个人吧?
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听话呢?
冷汗从额角缓缓滑下,大脑嗡嗡作响,快要炸裂。
因为你不配啊。
一个声音满是恶意,在他耳边响起。
没有人会爱你,你就是个不被爱的魔鬼,谁会心甘情愿待在一个魔鬼的身边?
冯宁迟早也会跑的,只要有机会,他就会离得远远的,永远不会回头看你一眼!
男人的眼神越来越沉,里面蓄满了某种疯狂之际的情绪风暴,渐渐冷静下来的冯宁感到后怕,退避的动作彻底扯断了男人紧绷的神经。
“你、你要做什么”
男人将他挣扎的动作禁锢在怀里,胳膊铁壁一般紧紧钳住他,紧贴着的胸膛竟微微颤抖,神经质地在他耳边呢喃:
“为什么总是要跑呢…把宁宁的腿打断,蒙住眼睛锁在床上,只能看见我,就不会跑了吧?”
颈边温热气息吹拂着,怀中人周身僵冷,冯宁艰难地吞咽口水:
“周颂岳…你、你冷静一点,我没有要跑,我只是…唔唔”
阴鸷不安的男人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掠夺的吻剥夺了他的呼吸,引得怀中人只能发出小猫般的呜咽,腰间一紧,整个人便悬空被男人抱着下了楼。
那扇熟悉的暗门落入视线,他脸色惨白,难以启齿的回忆从脑海中唤醒:
“不要来这里!周颂岳…”
看见男人的脸色,冯宁张了张嘴,顿时噤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