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岳面上笑着,内心却格外暴躁。

冯宁的事情他比周于礼知道得更清楚,包括那个碍眼的小崽子。

灰褐色眼眸沉郁,颜色幽深。

他垂下眼睛,遮住阴郁失控的黑色情绪。

想把小兔子绑在檀木书桌上狠狠教训,让他不敢再乱跑。

深深吸气,抬眼看到小兔子通红的眼睛,心里一颤,咽下狠话,嘴边只剩安慰。

算了,小兔子胆子小,这回估计不敢乱跑了。

至于那个小崽子,呵,他算个什么东西。

周颂岳根本没把一只角落里的老鼠放在眼里。

所以当冯宁真的想走时,他第一次后悔自己低估了小杂种,应该早除后患。

谁也没有想到,周家大少爷的腿好的这么快。

谁也没有想到,周家二少爷会放弃周家这颗大树。

周颂岳知道冯宁跑了的时候,正在国外出差谈判。

会议室里,男人扫了一眼手机,脸色突然冷如冰,下一秒却一如常态,谈笑风生,只是灰褐色眼睛里,一抹浓郁的黑如抹不开的墨。

小兔子真是不乖啊。

随行的助理目瞪口呆,不懂老板为何突然将一周的行程疯狂压缩到三天,社畜叫苦不迭,只能夜以继日在酒店加班。

书房门被踹开的时候,周于礼正在会客。

面色不虞,却不好发作。

周颂岳微笑送客,人一走便撕下了面具,开门见山:“冯宁呢。”

周于礼被他的目中无人气得手抖:

“你这是什么态度……”

“冯、宁、呢。”

“周颂岳!周家现在还不是你说了算啊!!!”

膝盖血流如注,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中年男人痛苦倒地,面色苍白如纸,看着眼前令人恐惧的恶魔掏出手帕,擦着枪口,慢条斯理。

“啧,这么多血,痛吗。”

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男人浑身直冒冷汗,根本说不出话,眼睛里满是恨毒和恐惧。

皮鞋踏在地板上,声音清晰地碾过他的耳膜。

下一秒,踩在伤口上。

周于礼嘶哑地痛哼,手上青筋暴起,徒劳向前抓着,却只能伏在他的脚边,抓着裤脚哀求对方的放过。

被血污弄脏,周颂岳踢开男人,满脸嫌恶。

“看来有点痛啊。”

他轻笑,一把拽起男人的头发:

“不过3个月前我的腿差点就废了呢,父、亲。”

狠狠往地上撞,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你应该也没想到,会有这么痛吧,嗯?”

直到地上的男人满脸血污,无力哀求,才被垃圾一般地扔到一旁。

周颂岳擦了擦手指,扔到他脸上。

“啊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刘叔他们已经提前退休了,股份都卖给了我……”

“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管住自己的手脚,我还能让爸爸你安心养老。”

“否则,你做的肮脏事,我会一点一点,好好回、报、给、您。”

周于礼瘫在地上如一条死狗,面如土色。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男人微微蹲下身,嘴角微弯,面无表情:

“我再问一遍,冯宁呢。”

冯宁没想到离开这么简单。

自从周颂岳腿好以后,周于礼就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根本分不出精力放他身上。

也许是看透了他扶不上墙的本质,当他提出要离开时,周于礼压根没有挽留。

冯宁看着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嫌恶,垂下了眼睛。

这就是他盼望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