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栀面上应好，在门关上就摸出枕头下的手机。

明天就是除夕夜了，许萦和她说会来徐家守岁，楚栀开心得不行，晚上这边儿会放烟花，她们可以一块儿玩，让远在千里外的肖芊薏羡慕嫉妒。

她正和许萦聊得开心，一个电话打过来。

陌生号码，显示的是京北号。

怕是工作上的事情，她摁下接通。

“喂？”???

电话那边的人没有答话，寂静得可怕。

“请问有事么？”楚栀拉开手机，以为是不小心给挂断了。

迟迟没有回答，她咕哝道：“奇怪，错拨了？”

就在她选择要挂掉电话的时候，那头的人说话了。

“是我。”

“席润野。”

男人的嗓子哑沉，似荒漠戈壁的烈风，夹杂着太多赘思。

楚栀下意识要把电话挂掉。

席润野吃透她的心思，忙说：“五分钟。”

“我说完，你再挂。”

楚栀身体不太爽利，他极力争取的话激得她心烦意燥，嗤笑问：“这时候你就不是哑巴了？”

“那天晚上你就没嘴说了？”

“嗯……”席润野低声说，“那天晚上是我的错，但我不想放弃你，更不想放弃这段感情。”

楚栀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你就没想过？”

“来京北那次，是找我分手，对么？”

“跟我爸妈的晚餐你压根没想着来，不是吗？”

“你一直在想的、在做的都是抛弃我，我说的不对吗？”

楚栀停了几秒，他没说话，她已经没以前的好脾气了，歇斯底里道：“你说话啊！”

席润野：“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那时能给你做的承诺全是虚无缥缈的，我不想伤害你，也不知道怎样才不会伤害到你，我以为分开会对你好，可……我好像把你伤得更深了。”

“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想和你道歉。”

楚栀拉着旁边的帘子，手指抠得发红，“席润野，你真自私。”

“和我道歉然后你良心过去了？我就永远成背负这一切的小丑？”

“我不是这个意思。”席润野否认。

她站在窗帘后，透着白色的细纱看到院子外的路上，一个男人持着电话站在那，就对着她家的房子，还穿着下午的那一身衣服。

楚栀蹙眉。

他怎么来了？

不知道站在楼下多久才打了她电话，这是不怕感冒么？难道体质已经好到这程度？

本想勾开窗帘，手都碰上了，却害怕被他发现。

收回手，背身靠在窗边的墙上。

楚栀唇边漾起一抹苦笑：“席润野，没意思了。”

对话到这里，好像可以结束了。

楚栀也默认了。

该说的、该吵的都翻了一遍。

情侣分手的步骤都过了一次，也没什么理由继续僵持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良久，他说：

“我想，我是爱你的。”???

席润野这一声说得又低又轻，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像极了和他温存时的耳鬓厮磨。

楚栀仰头靠在墙上，呼吸都不敢大声，怕他察觉出她的异样。

“可我，不爱你了。”

楚栀终止了电话。

五分钟，还是超时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