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大床上,被褥上拱起一团,傅云声睡着觉着透不过气,梦中有一只巨大的乌龟压在他身上,然后又变成了章鱼,把他捆得动弹不得,他从梦中醒来时,那种感觉都还没散去。
视线当中是朦胧的,脸上被头发扫过,痒痒的,仿佛家里的那只蠢狗在他身上撒野,他醒了,还没彻底清醒。
傅云声伸手,把那脑袋压下来,顺了两下毛:“别闹。”
然后身上的人就真的没动了。
嗯?
人?
傅云声蓦地睁开了眼睛,支起上半身,和俞棠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对上。
“我好饿,你醒了吗?”
他脑袋在被子上蹭了蹭,傅云声摸过他的头发,俞棠的发质很好,摸着很顺滑柔软,宛若丝绸,但这么像撒欢的狗一样蹭来蹭去,也还是会乱的。
“醒了。”傅云声抬手顺了两下他的头发。
俞棠盘腿坐在床上,像被摸舒服了似的眯着眼。
“想吃什么?”傅云声问。
俞棠:“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傅云声拿过床头的手机点餐,算着时间,等会洗漱完差不多就送过来了。
这个点还早,刚过六点。
傅云声洗漱完出来,就看到俞棠在床上蹦着玩,“去洗一下脸,刷牙用上面那个没拆的牙刷。”
“哦。”俞棠下了床,进了卫生间。
洗漱台上放着一支没拆的牙刷,粉色的,他挤了牙膏,低头刷牙,白色泡沫像胡子一样糊了他一嘴,他灌下一口水吐出,呲了呲牙,牙齿很白,嘴角的伤口牵扯到,有点疼。
“傅云声。”俞棠脸上挂着水珠走出卫生间。
傅云声转过头,俞棠指了指嘴巴上的牙印子,“昨晚有人咬我了。”
傅云声放下手机:“啊,我咬的。”
俞棠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傅云声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坐姿懒散,见俞棠这信了的神情,他偏头笑了一声,抬手扯着衣领,头往另一边偏。
脖子绷着一条性感的弧线,喉结凸出,锁骨凹陷进去一块,留下一抹阴影。
俞棠舔了舔牙齿。
“你磕的。”傅云声指着锁骨上没消的印子说。
“疼吗?”俞棠问。
傅云声“嘶”了声,不要脸的说着“疼”,俞棠走过来,给他吹了吹,“我不记得了。”
傅云声:“……”
他拉上衣服,“不疼,逗你玩的。”
再吹下去就要出事了。
俞棠“啊”了声,说:“我的嘴好疼。”
傅云声给他看了看,嘴上那个印子磕的有点深,今早好了些了,“这两天别吃辣的。”
俞棠看着他:“哦。”
没多久,门铃响了,傅云声去开门,是他定的餐送上来了,他们在客厅吃了饭,傅云声问俞棠要不要回去,俞棠说不想回。
“我可以待在这里吗?”俞棠问。
傅云声说:“你想要留下多久都可以。”
俞棠笑着说他真好。
“你是哪儿的人?”傅云声问他,俞棠说话听不出口音,给他发好人卡的时候,声音里就会不自觉的带着点放轻了鼻音,似撒娇一样。
他其实并不喜欢男人撒娇,但俞棠的这种,更像是单纯少年被情场老手欺骗时,被人卖了出去还无知无觉的数钱。
俞棠说:“海边的。”
傅云声:“海边?离这很远吗?”
“差不多吧。”俞棠说,他游远一点,就离这里远了。
“一个人出来玩吗?”
俞棠点了点头。
“一个人玩多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