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得，她终于忍不住，眼眶酸红，淌出了止不住的泪水。

“但就是有点吓人了，咱往后站点吧。”徐荧又向下看了看，十分害怕的样子。说着，她向李声依伸出手。

李声依此刻好像才喘过气来，大口呼吸着，双腿无力地蹲了下来，抓住了徐荧的手，全身虚脱地被徐荧从边缘拉了下来。

*

后来的日子里，徐荧会在她发呆的时候，默默给她接一杯热水；会在跑操的时候，挽着她的胳膊一起下楼；会在吃午饭时，主动坐在她独坐的餐桌对面……

午休的时候，李声依偶尔还会来到天台，站在天台边吹着风，都会想起徐荧说过的那句话。

“你说，这片天空之外的天，长什么样呢？”

不知过了多久，一次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两个女孩坐在操场边闲聊间，李声依告诉了徐荧自己的一个秘密。

她说她自幼便被妈妈当作“别人家的孩子”来培养，而成长路上，无论她如何全力以赴，都难以赢得母亲的认可与肯定。那些付出没有被看见的时刻，失落如影随形，但她从未停下努力的脚步，觉得总有一天，她会成为母亲的骄傲。

可命运的转折总是突如其来。李声伊母亲是名建筑工程师，性格极其要强，一次在跑去工作最前线时，却遭工地突发情况，意外离世。留下刚上初三的李声依，陷入无尽的悲痛。

声依非常想她，但也很怨恨她。自己还没有拿到第一名呢，还没有考进理想的大学呢。她还没看到自己的成绩，还没认可她的努力，还没夸奖她的优秀，怎么却先走了呢？

声伊觉得只有拼命努力，真的有一天成为了妈妈的骄傲，妈妈才会来到自己的梦里。

“自从妈妈去世以后，我从来没梦到过她。”李声伊看着操场上无忧无虑奔跑着的少年少女，酸涩地说道。

徐荧一直静静地倾听，在她说完后许久，才回应道。

“我妈妈最后走的时候，只顾着疼呢，可能都忘了要对我有什么期许吧。”

声依倏然回头看着她，可她却淡然一笑。

“我妈妈去世三年了，但到现在，我还是，每天都会想她。”徐荧望着天空中随风变幻着的云彩，似乎是在找寻她最想念的人。

李声伊主动握紧了徐荧的手。看着这个从天台边缘把自己救过来的女孩，声依第一次下定决心，要去看看她说的，天空外更高的蓝天。

而她和徐荧一样，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一定能做成。

到了高一上学期结束的时候，李声依的状况渐渐有所好转。寒假时，她告诉徐荧，自己现在已经不用定期看医生了。

*

女厕所里，徐荧洗了把脸，用凉水赶走了思绪。她看着镜子里自己还有些通红的脸颊，默默叹了口气走出门。

门外，叶星赫还倚在门口，双眸慵懒地抬起，不满的情绪：“你准备住厕所啊？”

“你怎么还没回去上课？”徐荧有几分惊讶他还在，虽然这节是自习课。

“还不是等你？”叶星赫随意道。

“……啊？”

“去医务室啊。”

徐荧还在愣着，叶星赫继续说道：“我顺便去小卖部买瓶水，没见我今天都没带水杯，渴死我了。”

“你为什么不带水杯啊？” 徐荧眨着眼睛看着他。

叶星赫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不想老是和别人一起接水。”

徐荧没听清，不由跟上他的脚步：“啊？什么？”

“没什么，快走。”

“不想老师喝别人的水？那老师喝什么？”

“去你们餐吧，喝酒。”

……

两人相互贫嘴